說完，西奧多眼睛還又睜了睜，“哦，我還得補充一點，我的炫耀不是在私密場合進行的，同學們還又有眼睛、耳朵和嘴巴，所以事情到后面我也控制不了了。”
茶壺嘴露出的熱氣慢慢變得稀薄，黛拉的瞳仁跟著那還在竭力上涌的白氣向上，既沒有惹上謠言的憤怒，也不復上午跟瑪吉聊天時的尖利，“這就是你選擇給出的答案？”
“你比我預想中的平靜，里德爾。”西奧多專注地看著黛拉的容顏，淺淺一笑。
“你一直在說答案答案，卻沒有和我確認問題，”黛拉沒看西奧多，眼睛仍舊追著愈發稀薄的白氣，“不過你回答的是對的，因為我只想問‘事情是怎么變成這樣的’，而不是‘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黛拉不是情感白癡，她當然知道西奧多是為了她自愿成為那個原因。
愛......為什么會愛她呢......
黛拉唯一想不明白的只有這點，想不明白為什么德拉科愛她，也想不明白為什么西奧多愛她。
“這么說，我回答了你的問題，里德爾，”西奧多眼睛緩慢地眨了一下，一直小心束縛的情感終于還是崩開了一個小口，從他嘴中以壓抑的聲音泄出，“那為什么你在聽完回答后給出的是問句呢？”
是還另有期待么？
是期待他的愛么？
聞言，黛拉的視線離開了幾近消失的熱氣，她看向西奧多，“我只是以為，你會趁機索要更多。”
更多，僅僅是更多，西奧多注意到黛拉沒對這個‘更多’加限定，模糊又讓人充滿遐想，夸獎、利益和感情，都有可能。
西奧多的心猛烈跳動起來，從心口蔓延開的熱量讓他眼前出現極短暫的模糊，在那無傷大雅的模糊里，他看見的是他握著黛拉的手祈求愛的欲望，不過現實中，他只是淡然一笑。
“你沒有看錯我，里德爾，我想要更多，”西奧多說，慢慢在臉上推開的恍惚遮掩了他實際的狂熱，“但我還有著等待好時機的理智，我很期待以后我們還能有這樣聊天的機會，更期待我想要的‘更多’能說出口的機會。”
“......”而黛拉只是看著西奧多，沒有回避他的視線，也沒有回應他的話。
這場談話的時間并不長，西奧多出來的時候，門外等著他的瑪吉還沒玩膩這兩天試著造的小魔法，在他魔法造出的并不融化、直接沾上人或許還別有看頭的一地雪花下，另一種冰寒的白氣在西奧多出門時圍上了他。
身后的門‘咔噠‘一聲關上，西奧多發現那些看似飄渺的白氣卻讓他身體完全動不了了，他只得斜著眼睛看向瑪吉，“先生？”
“你有多想待在黛拉身邊？”瑪吉拋出了問題，“又有多想黛拉待在你身邊？”
這語句大部分重復的兩句問話里顯然有什么陷阱，西奧多還算鎮定，他一個都沒選擇回答，“我不湊上來，也會有別人，先生，相信我，我會是最省心的那個。”
短暫的沉默后，那種‘茲拉’的熱油常發出的聲音響起一片，寒冷隨著白氣冒著越來越厲害而退去，地上斑駁的雪花消失不見，西奧多身上的束縛也消失了。
“哦，是個聰明人。”瑪吉冷漠地掃他一眼，然后就在白氣中轉身離去，“但愿你能一直那么聰明，也能——”
瑪吉轉過頭，眼里閃過星點紅光，露出同溫和俊朗面孔所不相稱的獰笑，“一直那么有用。”
瑪吉知道他現在動不了德拉科，在有這么大限制的前提下，估計也不能很好地預防沖動的幼稚鬼冒犯到黛拉面前，此刻別有用心的西奧多倒真能填補他的需求。
不過日子還長，黛拉也還會成長，他的女孩總有長到對一切都能一笑而過的時候。
那時候，就誰都沒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