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亞聽著瑪吉低沉話語里掩不住的自我和自以為是,又想黛拉回來,又不希望黛拉回來,甚至第一次感謝自己孤身一人的處境,起碼沒有掙脫不開的家人不顧她的疼痛緊緊纏繞著她。
門此刻被突然的拉開了,蒼白瘦削的小巴蒂走了進來,他身后是沒制止住他的內拉,內拉本來有些慌亂,那邊的瑪吉的擺手則在她的尖叫之前,見瑪吉對此無所謂,內拉趕緊退了出去,順手關上了門。
“我的朋友,我的兄弟,我的主人,”小巴蒂舉著雙臂,旁若無人地吟詠起來,脫離了任務的他多數時候跟那群剛才阿茲卡班出來的同僚一樣是個瘋子,“我想來見你,也覺得什么會面都抵擋不了我們的相見。”
利亞看著這個生臉坐到了瑪吉身側,而瑪吉臉上掛著一貫的不知深淺的笑,心里琢磨起這男人在瑪吉這邊的定位。
“當然,我這里永遠為你敞開。”面對這他打在伏地魔身邊最近的棋子,瑪吉對于忍耐他這件事還很有心情去做,他露出誠懇的笑,替小巴蒂理了理亂了的袍子。
小巴蒂,在要被攝魂怪吻上的那個晚上,被艾莉安·林德拖延了死期,接著巧舌如簧地用威望減退的可能性說服福吉對記錄上已經死亡的阿茲卡班囚犯進行秘密處刑,他們把小巴蒂換了出來,用另一個倒霉蛋替他去死。
對于精神寄托的親近,小巴蒂臉上的瘋沒有消失,只換了一種更溫柔的形式呈現,他接下來說話的語調恭敬了些,“親愛的摯友,我什么時候才能殺了我父親?”
被視而不見的利亞聽著這話,眼皮一跳,被暗地里一直觀察她的小巴蒂敏銳地捕捉到了,他不再等待答案,直接把話頭調轉向利亞,“怎么,你對我要做的事有意見?”
他那張瘦削窄臉上充溢著瘋狂,利亞毫不懷疑這個男人會用魔杖指向她直接下殺咒。
“不,我很羨慕你,”對于死亡威脅司空見慣的利亞鎮定地說,甚至也微微笑了,“羨慕你還有親手殺死父親的機會,我就沒這個好運,只能把死了的他刨出來又丟進海里。”
小巴蒂的眼睛慢慢睜大、里面的眼珠慢慢縮小,他看著好像只是在說家常話的利亞,突然低低地笑起來,然后笑聲越來越大,也不管瑪吉在旁邊,不管不顧地用他逐漸尖銳的笑聲填滿了整個屋子。
瑪吉靜靜地看著精神狀況欠佳的小巴蒂,想著被他用古萊默·阿巴特作為安慰劑吊著的老巴蒂,那邊的老巴蒂被靈魂控制的很徹底了,完全把古萊默當成了他的兒子,如今正為了這個兒子幫他在國外同各個魔法部交涉。
活干的倒挺不錯的,而且老巴蒂這個老牌強硬派的存在還能稍微安一下那些惶惶不可終日的膽小巫師的心。
“你很不錯!”小巴蒂癲狂的笑漸漸止住了,“真不愧是我尊敬的主人親自會見的仆人!”
跟瘋子計較就是自己吃虧。
利亞這么想著,給面子地點著頭應下了。
“啊~冰封的莎多琳!”小巴蒂的注意力被側邊的莎多琳吸引了,他憧憬地說,“我也要把父親關在里面,讓他知道我之前的所有冰寒!”
聞言,瑪吉微微勾了勾唇角,實在覺得好笑。
入獄前的十幾年,逃獄后的十幾年,這對父子明明有那么多共處的機會,但偏偏是在分開之后,一個被迷了眼,向別人表達父愛,一個想的發了瘋,渴望和殺意都分不清。
那就只好,讓他這樣冷心冷性的局外人兩頭獲利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