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微涼只是握住自己的手腕，看向凌瑾晞，終究什么都沒有說。
項鏈美麗，卻是捆住了脖子，手鐲美麗，卻是枷鎖。
自己揚起利爪拼殺，會受傷，自己放棄利爪，也會受傷。
如何平衡其中的得失利弊，如何在人世間均衡自己的喜樂與厭惡，是一個問題。
「好。」
季微涼笑了，她的聲音清越，她的唇像玫瑰，她的目光飽含深意，她的笑容卻純粹。
凌瑾晞也笑了，他抬手握住了季微涼的手指，「我會為你成為魔界之主！」
「等你做到再說吧。」季微涼沒有抽回手，她微微歪歪頭，就像在對他撒嬌。
「我會做到的。」
「我也會幫你的。」
季微涼目送凌瑾晞離開，她的食指戴上了一枚戒指，白色的茉莉花樣式，金色的邊緣，金色的指環，墜著一朵純白的花。
等門關上，季微涼才側頭看向身邊的燈火。
「挺好的，我喜歡強大的武器，因為我有絕對的把握駕馭他。」季微涼摸了摸自己的白色長刀，她眼神溫柔而繾倦，她將再次布局，這一次，妖界和魔界，都會是她的玩具。
不同于凌瑾晞，季微涼被洗去過多少次記憶？
她自己記得的，就有二十七次。
從她第一次穿越到這個世界，那時候的她還是個嬰兒。
五歲的季微涼被母親帶著出門偷情，最后母親被情夫活活燒死，季微涼也在這個世界第一次死去。
然而死亡并不是終點，而是。
再來一次，季微涼疏遠母親，卻依舊被綁走，母親想要賣掉她，換取私奔的資本。
「反正她父親一定會找到她的，誰叫季家不給我錢！微涼，媽媽是愛你的，但是媽媽要為自己而活……」
那一次季微涼活到了九歲，和父親相依為命，死在了流浪的路上。
那個男人只是因為承受不了那個屈辱，所以選擇自我放逐，卻忘了幼小的女兒，根本一眼都不能錯過。
再次重來，季微涼終于留在了季家，成為了妖刀之主，她似乎可以好好活下去了。
但是那只是似乎。
她十一歲被送入赤虹界，接受了赤虹界十年教養，她為赤虹界出生入死，最終變成一顆丹藥。
再次重來！
沒有答案，沒有攻略，有的只是宿命一般的輪回！
又一次從頭開始，這一次季家開始洗去她的記憶，幾乎每隔兩年，她就會被洗掉一次記憶。
「我回來了。」季微涼低低笑著，笑聲蒼涼，她摸著她的刀。
「涼微……」季微涼帶著戒指的手指滑過刀刃，她重要的東西，一直都藏在這把刀中，當她面對生死，她的刀，就會回到她的身邊，刀在，人不死，人在，刀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