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骨,”左瑤瑤亦是驚詫,“你在干什么?”
“沒什么,只是讓他們喝湯。”磨骨眼神淡漠,祂是緋地的神,祂就是緋地的規則,這些活在緋地的東西,順從就能存在,忤逆必然滅亡。
作為一個不管事的神,緋地有太多太多的棄族,那些人或許不懂磨骨的語言,但是這里是緋地深處,能活下來的,都是緋地屬族,都是祂的屬族。
“神巫,您終于回到了緋地。”一個少年激動地爬到磨骨腳下,“沒有您,緋地一片寂暗,您的回歸,是緋地最大的幸事。”
磨骨淡淡看了那小子一眼,嫌棄地退了半步,“喝湯,不喝的死。”
“是!”少年端起滾燙的湯。
幸好左瑤瑤一直盯著,立馬就制止了少年,“這么燙的湯,不能喝太急,會燙傷的!”
在左瑤瑤靠近那少年之前,無形的力量已經控制了少年。
“聽她的。”磨骨皺眉,祂討厭人群,愚蠢又弱小,骯臟又軟弱。
左瑤瑤看著呆滯的瘦弱少年,無奈地捧起少年的雙手,低頭吹了吹熱湯,然后自己試了試,這才松開手,示意少年慢慢喝。
少年終于恢復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呆呆地喝下了一口濃湯。
眼看巫祝喝了一口濃湯,其它族人這才跟著動作。
而磨骨已沒有耐心,嗅著一旁烤得焦黃的竹鼠香氣,祂索性自己取了一只,大大咧咧的坐在篝火旁大快朵頤。
所有的一切對祂來說都沒有意義,就像家門口的一窩螞蟻,在磨骨眼里,這些家伙都一樣,即使不一樣,那又如何?
哪一個人能記得自己見過的每一只螞蟻,哪個人會在意對螞蟻禮儀。
“吃慢一點。”左瑤瑤操心得像個老婆子,立時上去為磨骨擦嘴。
在左瑤瑤的照顧下,很快磨骨就吃完了一整只竹鼠,一旁的巫族和左家的護衛卻只敢端著濃湯看著。
終于,磨骨吃飽喝足,轉身走向火堆。
“磨骨!”左瑤瑤又是一驚。
一旁的奚老這次及時拉住了左瑤瑤,對她搖搖頭,“主上,那是緋地之神該做的。”
赤紅的火焰中,幼小的孩子似乎感覺不到疼痛,就這樣不緊不慢的走過燒得通紅的炭火。
左瑤瑤捂住嘴,不讓自己的恐懼驚擾磨骨,直到那孩子頭也不回地走過火堆,她才急急追了過去。
而她的身后爆出一陣癲狂一般地歡呼,巫族們一改之前的沉默惶恐,他們怪叫著手舞足蹈,目光狂熱而熾烈,那少年更是一下跳了起來。
并非形容,而是他真的跳了起來,古拙詭異的舞蹈,伴著搖曳跳躍的火光,無數怪叫的巫族,那場景之吊詭,讓守在一旁左家的護衛都脊背發寒。
這樣近乎癲狂的歡慶,這樣近乎恐怖的信仰,因為純粹,所以越發震撼。
溶洞中,左瑤瑤低頭細細檢查磨骨的雙腳,“你真的沒有受傷?”
“沒有吧。”磨骨瞇著眼,祂吃飽了,現在有些犯困。
“以后不許這樣了,太危險了。”左瑤瑤拍了拍磨骨的腳心,“你走進火堆的時候差點嚇死我,看你每走一步我都忍不住心疼,你以后不許這樣了,不然你再走一次我得少半條命。”
“我走一次,你就能收服一群聽話的奴隸,不好嗎?”磨骨無所謂。
“不好!”左瑤瑤認真地看著磨骨,“我需要的不是你的信徒,而是緋地的臣民。”
“那隨你。”磨骨打了個哈欠,“我困了,我太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
話還未說完,磨骨就閉上了眼。
如同融化了一般,磨骨趴在緋地的土地上閉上了眼睛,緋地的土地如同活物,涌動著很快將磨骨包裹,隆起一個小小的土包。
‘我入睡后,會留給你一個分身,它沒有任何能力,你遇見危險就殺了它,我就會醒來。’
土堆上一顆嫩芽迅速成長,彈指之間便開花結果,然后徹底腐敗凋零。
左瑤瑤心里又是憋屈又是擔心,憋屈的是,磨骨從頭到尾都沒有好好地和自己交代一句,擔心的是磨骨在沉睡中會不會有什么危險。
“臭小孩,要睡就睡,就不能換一個安全一點的地方么?”左瑤瑤眉頭緊鎖,上前戳了戳那個分身。
“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