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毒?”北堂弈這才想到,他之前的確讓這女人去調查了。
“你還知道什么,都說出來。”他頓時覺得面前的白逸之和這個蠢女人是一伙的。
白逸不想給沈云喬添麻煩,擔心北堂弈多想,所以連連搖頭堅決不說。
“你和王妃游湖的事,以為孤王不知道?”北堂弈冷聲,“不想這女人死的話就趁早交代。”
白逸之這才把沈云喬找他的事、還有他們去鬼市沒找到線索的事都說了,末了不忘補充:“都是微臣敬重娘娘醫術,這才纏著她的。”
北堂弈傲嬌:“本王當然知道,王妃可看不上你。”
“啊?”白逸之懵了。
北堂弈正色:“你是說這個人是在鬼市出現的?”
“是啊”,白逸之又很實誠地再次描述了一番自己在鬼市內的見聞,“所以每個賣貨的都一樣。”
北堂弈看向靜靜躺在床上的死女人,心中有了成算,看來這女人是在用“引蛇出洞”之計。
“今晚你去鬼市,還找你之前買藥材的那幾個商販,將王妃中了假死藥的事無意間透露給他們,并且告訴他們,你已經獲得了這假死毒的配方,現在正在找解藥。”北堂弈一番安排。
白逸之仔細聽著,然后揣摩他這番吩咐的意圖,立刻應下來:“王爺放心,微臣一定辦妥。”
“滾出去。”北堂弈懶得多理他。
在白逸之走后,北堂弈也沒閑著,立刻叫來一個影衛,讓他去盯著柳亦書,看他身旁有什么可疑之人。
這個蠢女人以為他中的假死之毒是某個大臣下的,這才要在馬球賽上“一死驚人”,想到對方一旦看到還有人中毒,便會立刻去找柳亦書,以確定這份毒是否泄露。
計劃是沒錯,可實行的方式卻蠢到家了。
看著這個死女人,北堂弈又生氣又心疼:“你難道不知道親自死一回,和傳假消息出去說你死了,效果是一樣的?”
蠢材!
北堂弈氣得都懶得看她。
但轉身之時,忽然想到如娘說“她不會被趕出去了”。
難道……
北堂弈的目光再次落在蠢女人蒼白的臉上。
她似乎在拼盡全力地,想要證明她有用。
北堂弈坐在床邊,輕撫她胎記厚重的半邊臉:“你不敢同本王說你需要幫助,所以你只能用自身做餌……對么?”
這一刻,在這個可憐的小女人身上,他似乎看到了前世十幾歲時的自己。
他是那么迫切地想要證明自己有用,所以他要把所有人踩在腳下。
而這個小女人想要的,是什么呢?
她怕被趕出去……所以她想要一個安穩的居所?還是……
北堂弈一聲低嘆,為沈云喬掖好被子,緩緩離去。
……
沈云喬中假死之毒的事很快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大家都說福星居然也會中毒,搞不好是給攝政王擋災的。
柳亦書聽到這事,嚇得魂兒都沒了。聯想起綁架自己的那兩個人,他懷疑會不會那兩人找到了賣家,買了同樣的毒下給攝政王妃?
若真如此,那他可要連累柳家被誅九族了啊!
實在忍不住,他去攝政王府想要請罪,可到了門口,卻又不敢進去。
“王爺,柳家小公子來了兩三趟了,轉了一圈就回去,要不要抓他進來?”
快天黑了,柳亦書把門口守衛都轉得頭暈,守衛直接去請示北堂弈。
“不急,等。”北堂弈穩坐竹林書齋內,手中拿著兵策,像是什么也沒有發生過。
夜深。
白逸之按照北堂弈的吩咐去鬼市里散消息。
五樓,北堂弈戴著鐵面具,用望遠鏡巡視鬼市的每一個角落。
“是啊,哎,我現在只能各種藥材試一試。你把今天進來的稀缺藥材都賣給我吧。要是治不好攝政王妃,我腦袋掉地上!幸虧我搞到了那毒藥的配方,不然真死了……”白逸之在藥攤前羅嗦著。
“那既然你們都搞到了藥方,豈不是能尋著線索抓到人了?”賣藥的當白逸之是老主顧了,很是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