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這一擊如今只成功打壓了沈家和讓攝政王府名聲輕微受損,這對對方而言遠遠是不夠的,所以他一定會再次出擊。
而將所有家人都摘出去,只讓自己和二哥兩人暴露在敵人的視野之中,這是沈云喬當下的最優選擇。
“云喬……”沈云喬正在收拾銀票,打算等華總侍把沈遠救下來,給他一些傍身的錢,忽然聽到一陣急切。
“蕭兄?怎么了?”看到他這么著急,沈云喬第一反應就是——白逸之出事了!
“逸之來找你了嗎?”蕭合殷四下看去。
沈云喬心內一沉:“沒有,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大長公主府外又有侍衛……”
“是,原本都好好的!可是他今天早晨鬧著要采藥,非要出去,我看他哭個不停也是不忍心,但是我畢竟奉命祈福又走不了,所以就讓兩個小和尚帶他出去了……剛才那兩個小和尚回來和我說,人不見了,中午的時候就找不見人了,他們一直在郊游附近的村子找,沒找到啊!”蕭合殷直跺腳。
“中午……這都什么時候了!”沈云喬忙叫來如娘:“安排幾個人在京城各處街道、尤其是荒廢的白府守著,一旦看到可以人等立刻抓住。你跟我走,咱們兩人親自去找。”
“我和你們一起!”蕭合殷跟上來。
沈云喬也不好責怪他什么,畢竟自己把人丟給他當起了甩手掌柜這本就是錯。
她只是在路上催他:“你趕緊將這一段時間白兄的所有狀況都和我說說,咱們看看是否能找到線索。”
“白兄他自從吃了你按時送來的藥,情緒一直都挺穩定的,就連忽然跟我回到京城也沒鬧。就在昨天……對了,昨天!”蕭合殷猛地停住腳步。
沈云喬也停下,用眼神問他。
蕭合殷猛地踉蹌了一下,面色變得艱難:“不……不可能啊……這不可能。”
“怎么了?你快說啊。”沈云喬著急。
“昨天我哄他洗澡,擦身子的時候他忽然問我,‘你為什么不扔了我,像他們一樣?’”蕭合殷有些結巴,“那、那一刻……我甚至有一種他清醒過來的錯覺。但是他忽然又傻乎乎地笑了起來,捧著我的臉說,‘我知道云喬最好,她是不會拋下我的’。所以我就以為,他不過是又一次把我認成了你……”
“像他們一樣?”沈云喬重復著這幾個字。
他們,是誰呢?
是不顧他的生死追隨北堂宓謀逆的他父親、還是不顧君臣之義要殺了他的北堂弈?還是,不顧師徒之情、知己之義、救命之恩也要拋棄他自己追尋幸福的……她?
“我覺得……”沈云喬有一種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害怕的預感,“他、似乎……清醒過來了!”
一個糊涂的人不會憑白無辜故問出這樣的話。
“北堂宓呢?”沈云喬忽然問。
“我娘她……還在天牢啊。”蕭合殷不解。
“我們先去見見她。”眼下這個京城中明面上最危險的人物,就是被關在天牢里的北堂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