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陸,這一份是財產轉移協議,陸風城在把你接進陸家的當月就轉移了三處公司到你的名下,雖然都是大眾產業,但是到了一年前,這三家公司的總資產,保守預估至少十個億。”厲承驍居高臨下地看著陸小陸。
靜靜地訴說著殘忍的事實。
將陸小陸最不愿意面對的東西,鮮血淋漓,連根拔起地仍在陸小陸的面前。
“這三處公司,本來應該在你二十歲的時候直接由你來繼承的,但是現在你猜猜怎么著?公司的所有人,變成了陸思佳。”厲承驍說著。
緩緩地邁開步子,來到陸小陸的身邊。
輕輕地勾起小女人的下巴。
將她滿臉眼淚,幾近崩潰的樣子攬入眼底。
而男人閑適的樣子,卻如同是在欣賞一件工藝品。
勾唇,笑容卻是殘忍的,男人的眸子動了動,帶著誘哄般地開口:“陸小陸,是時候面對現實了,你還想要欺騙自己到什么時候?”
低醇的聲音溫柔得如同情人間的耳語。
說出來的話卻淬著瞬間就能置人于死地的劇毒。
陸小陸終于崩潰,蹲在地上,抱著手臂大哭起來。
看著小女人顫抖著的肩膀,厲承驍嘴角的笑容瞬間消失。
唇線也變得生冷起來。
明明勝了,可厲承驍卻感受不到絲毫的喜悅。
這個女人是真的厲害。
維護陸海成的時候,哪怕真相已經擺到了面前,她都可以置若罔聞。
而在面對自己的時候,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將自己的真心踐踏在地上。
多狠啊。
厲承驍的手在口袋里面的戒指上細細摸過。
那是一枚女士的戒指,之前被陸小陸掉在許愿池里面。
他親眼看著她焦急地去尋找。
等到他轉身再回去看的時候,卻親眼看著她將好不容易找起來的戒指再次扔進了水里。
這個女人的心……果然是石頭做的吧?
厲承驍因為陸小陸的眼淚而心煩意亂,手下的力度也越發重了起來。
終于他還是一言不發地離開了辦公室,將空間留給陸小陸。
陸小陸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只是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不在自己的身體里面。
又或者說是她的身體還活著,靈魂卻已經死去了。
三年間的點點滴滴在眼前不斷地閃過,將那些被陸小陸刻意遺忘的事情全部都喚醒。
雖然陸海成一直在為陸風城周旋,但是只要顧舒雅一個電話說公司那邊有情況,就會瞬間撲倒公司上。
雖然陸海成對自己一直很好,但是卻也一直在阻止她繼續調查三年前的事情。
原來他對她,不過是問心有愧嗎?
那份財產轉移協議上面是有她的簽名的。這幾年來她簽過了無數的名字,在薄崢的病危通知書上,繳費單上,欠條上。
可是在陸海成給的文件上面,卻只簽過一次。
那是她二十歲生日的前一天,陸海成說他給她準備了一個單身公寓,距離醫院很近,剛好方便她來回。
那時候的她因為薄崢的醫藥費而焦頭爛額,暈暈乎乎地簽了那一堆文件。
自以為自己得到了一個自己的溫馨小窩,并且還告訴陸海成,自己攢夠了錢一定會把房子的錢還給他。
現在所有的關懷,都成了一紙笑話。
要不是陸海成在暗地里的這些手段,過去的三年她不會過得如此的凄慘,只要有錢,至少可以讓那個的時候的陸風城在監獄過得稍微輕松一點。
將豺狼當成最親近的人。
她陸小陸,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傻子。
想著,陸小陸忍不住大笑起來。
笑著笑著又流出了眼淚。
一雙灰敗的狐貍眼盯著天花板,空蕩蕩的,沒有絲毫的焦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