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雨竹的手緊緊地捏著文件,指尖都因為太用力了而變得蒼白。
可她還是緩緩地抬起雙眼,看向厲承驍,問:“你想要什么?”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厲承驍說著,鳳眸里面像是浮現了幾分迷茫。
可很快又被堅定所取代。
男人的聲音如此的平靜,可段雨竹卻本能地緊張了起來。
果不其然,厲承驍緩緩張口,問:“三年多前的二月份,在京華酒吧的那個晚上,和陸小陸在一起的男人是誰?”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將段雨竹的臉色剎那劈得煞白。
厲承驍放在一邊的手緊了緊,卻是沉默地等待著段雨竹的回應。
良久,段雨竹才像是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對著厲承驍說:“如果可以,我也想知道三年前的那個男人是誰。”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厲承驍卻冷哼了一聲,語氣中的威脅不加掩飾。
段雨竹像是有點崩潰地看著厲承驍,說:“我沒必要騙你,當年陸叔叔自己都沒有查到那個男人的身份。”
又或者說是陸風城想要去查的時候,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了。
比起這個男人的身份,陸風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厲承驍看著段雨竹的樣子,眉宇間逐漸浮現上不耐煩和怒氣,可他還是強忍著,說:“既然你不愿意告訴我事實,那我們換一個話題。三年多前,陸小陸生的那個孩子呢?”
聽到這句話,段雨竹就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抬起臉看著厲承驍,顫抖著問:“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我只想問,孩子呢?”厲承驍再次逼問,語氣間的不耐是如此明顯。
段雨竹的臉色蒼白如鬼,就像僅僅只是回憶到這件事情都讓她痛苦不已。
在厲承驍越發不耐煩的神色中,段雨竹終于平靜地說:“那個孩子生下來就是一個死嬰。”
“你還想騙我。”厲承驍緩緩說著,但是心臟上面卻像是橫了一只手。
窒息的感覺伴隨著每一聲心跳,如影隨形。
“我沒有騙你!這樣的事情我怎么可能騙你?”段雨竹說著,也像是有幾分憤怒了,“我既然已經違背我和陸叔叔之間的承諾,將這件事情告訴你了,說謊還有什么意義嗎?”
說著,段雨竹凄慘一笑,滿是諷刺的目光落到桌面上照片里的男人的臉上。
而后緩緩別開眼睛。
厲承驍終于緩緩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不帶絲毫感情地看了一眼段雨竹,說:“希望你沒有騙我,不然后果你承擔不起。”
說著,陰沉的男人再也沒有絲毫的疑惑,直接轉身離開。
站在原地的裴珩看著明顯已經絕望透頂的段雨竹,緩緩地來到她的身邊,遞出了一張灰色的手帕。
卻被段雨竹一巴掌打開。
冷冷的眸光看著裴珩,段雨竹拿起文件轉身上樓。
甚至連一個字都沒留給裴珩。
裴珩就站在樓下,靜靜地看著段雨竹開門進了房間,這才轉身跟上了厲承驍的腳步。
車廂里面的氣壓低到令人窒息。
裴珩看了一眼后視鏡,只覺得坐在后座的厲承驍身上像是籠罩著一層灰蒙蒙的霧氣。
分外陰沉。
他默默收回自己的目光,卻聽到厲承驍疲憊的聲音,“陸家那邊,你去查。”
裴珩不敢有他,應了一聲:“是。”
隨即再度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