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陸感覺耳邊所有的聲音全部離自己遠去,就連眼前這個男人的聲音都變得不真實起來。
而wrence先生卻將自己的額頭貼在了陸小陸的手背上后,再次重復道:“六六,我回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手背上男人的體溫,抑或是他聲音里面帶著的細微顫抖。
陸小陸猛地回神,瞪大雙眼喊他的名字:“薄崢?”
聽到她聲音的男人拿著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緩緩地說:“是我。”
陸小陸緊緊地盯著眼前的男人,想要從這張陌生的臉上找出任何屬于薄崢的痕跡,可是除了那雙滿是心碎和悲傷的桃花眼,一點薄崢的影子都找不到。
陸小陸顫抖著伸出手,冰涼的指腹寸寸拂過他的眼睛,而后是臉頰。
太不真實了,連帶著自己說話的聲音都如此不真切,“你怎么……怎么變成……你怎么……”
陸小陸甚至講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只能上下看著薄崢現在的樣子。
眼前這個擁有著健康的體魄的男人居然是薄崢?
那個在病床上面躺了三年的薄崢?
“因為我不想死,所以又回來了。”薄崢緩緩地說著,將陸小陸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哽咽著說,“是我活著回來了。”
感受到手下男人的心臟傳來的熾烈跳動,陸小陸卻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般,驚恐地縮回了自己的手。
薄崢的表情僵硬在了臉上。
“你有什么證據證明你是薄崢?”陸小陸緩緩地問。
男人沉默著,半晌才終于從自己的脖子上面解下一個項鏈,很簡單的款式,最下面墜著一枚有幾分老舊的銀戒。
陸小陸的手顫抖起來。
就聽見男人的聲音響起:“這枚戒指,是我十六歲那年在蘭江邊上,送給你的。”
陸小陸幾乎快要站不穩,看著眼前的這個看似陌生,卻又處處熟悉的男人說著只有自己和薄崢知道的事情,她終于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個男人的確就是薄崢。
下意識地別開臉,陸小陸甚至不敢對上男人滿是心碎的目光。
薄崢卻再度開口:“我無意打擾你的生活,但是精神催眠的治療刻不容緩,你必須給我至少十天的時間。”
陸小陸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開口,說:“wrence先生,先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薄崢的臉色一愣,隨即苦澀地扯了扯嘴角。
她竟然不愿意承認他的存在。
亦或者是沒辦法接受救了自己的wrence先生竟然是大半年前將她傷得體無完膚的薄崢。
“好,你好好想想吧。”說著,薄崢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陸小陸的目光一直落在男人的背影上,看著對方走路流暢的樣子,還是覺得這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實。
纏綿病榻三年的薄崢,大半年前在自己的面前宣布死亡,甚至說連骨灰都不愿意讓自己見到的薄崢,現在卻突然換了一張臉,出現在她的面前,和她說他回來了?
陸小陸差點沒笑出來。
可是身體里全是苦味,那個因為薄崢而低賤到了塵埃里面的陸小陸身上彌漫出來的悲傷,讓現在的她苦不堪言。
實在是可笑至極。
他把她當什么了?
出了房門的薄崢剛走沒幾步就碰到了正朝著這邊走來的a。
“談得怎么樣了?”a問薄崢。
卻看見薄崢‘唰’地抬起臉,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
要不是臉上的疼痛和嘴里傳來的血腥味,a都要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