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孩子就像是根本聽不到陸小陸的問題一般,哭泣著哀求:“媽咪……寶寶好怕……”
陸小陸四處尋找著孩子的影子,最后眼前一亮,一團模糊的血肉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摸著自己平坦的肚子,下意識地尖叫起來。
a剛剛準備開始手術,就看見躺在病床上的陸小陸的睫毛動了動。
看著連接著陸小陸口鼻的呼吸管,調整了一下麻藥的濃度之后,卻發現陸小陸居然還有醒來的跡象。
a暗道一聲不好,陸小陸竟然不耐呼吸麻醉。
趕快準備了麻醉針劑,雖然注射麻醉被他詬病多年,但是現在陸小陸的情況明顯是只能選擇注射麻醉。
就在針尖刺入陸小陸的腰側,a剛剛要將麻藥推進去的時候,病床上的陸小陸猛地睜開了雙眼。
被無影燈照射的感覺讓陸小陸忍不住尖叫起來。
三年多前生孩子的痛苦歷歷在目,她的身體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厲承驍聽見陸小陸的尖叫,確認a的確沒有開始手術后,快步跑到了陸小陸的床邊,著急地問:“六寶……怎么了……”
聽到了厲承驍的聲音,陸小陸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撲進了男人的懷抱,口齒不清地說:“我記起來了……三年多前……我忘記了好多事情……”
陸小陸說著,崩潰地大哭起來。
厲承驍半晌才意識到陸小陸說了什么,a也震驚地看著陸小陸。
像是不明白為什么陸小陸只是睡了一覺之后就記起了三年前的事情。
難道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時候,那個所謂的鑰匙已經不知不覺地出現,并且喚醒了陸小陸沉睡的記憶?
厲承驍想要確認,但是感受到陸小陸顫抖的身體,終于還是不斷地拍著小女人的背脊,嘴里不斷地說:“別怕,想起來是好事,六寶乖,別哭了……”
像是被男人耐心且溫和的聲音撫慰到,陸小陸的哭聲緩緩減小,而后終于停了下來。
厲承驍耐心,a卻沒有耐心這東西。
著急地問陸小陸:“你確定自己都想起來了嗎?那你告訴我,鑰匙,我是說解開催眠的誘因是什么?”
被a這樣一問,陸小陸想到了父親的那些話和那個和陌生人生下的孩子。
她當然知道a不斷提起的這個鑰匙就是之前厲承驍說的那句‘恨不得替她痛’。
話到了嘴邊,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眸子里滿是陰霾,陸小陸沉默半晌,看著擺了兩個臺面的手術器具和頭頂上的無影燈,問:“你們這是準備干什么?”
厲承驍的臉色一變。
a也沒有立刻說話。
陸小陸就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猛地緊縮,夢里小孩兒哭泣的聲音仿佛再次出現在了她的腦海里面。
她猛地摸向自己的肚子。
發現那一點凸起還在之后,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但是在松了口氣之后,滔天的怒氣又再度彌漫上來,帶著尖銳的眼神掃過厲承驍和a,她冷冷地質問:“你們準備給我做人流手術?”
厲承驍臉色白了白,a卻撇開了眼睛,沒敢看陸小陸。
知道自己猜對了,陸小陸看著臉色雪白的男人,半晌才笑著說:“你是有多不喜歡這個孩子,追了半個地球過來,就是為了這場手術?厲承驍,在你決定要殺死自己還未出世的孩子的時候,晚上有沒有做噩夢?”
陸小陸嘲諷的眼神和冷冽的語氣就像是一把尖刀,直直地扎進厲承驍的心臟。
鉆心的疼痛逼得鐵血的男人皺起眉。
張嘴想要解釋,可是在看見了陸小陸眼底的失望之后,厲承驍才猛地意識到。
現在的情況之下,無論他說什么,陸小陸都聽不進去。
因為從她的眼神里面。
他看不到絲毫的溫情。
有著的只有冰冷和憎惡。
她居然恨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