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思索之下,終于還是決定留下這個孩子。
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除了醫生和一個日常服侍自己的傭人,唯一知道的也就只有半路撞見的段雨竹。
懷孕36周的時候,她早產生下了一個女孩兒,醒來后卻被父親告知那孩子一生下來就是個死嬰。
她悲痛欲絕,一周后的某一天,一個奇怪打扮的女人上門來。
她告訴陸小陸,說她可以幫助她忘掉痛苦的一切。
她睡了一覺,醒來就忘掉了那個自從出生就死亡的孩子。
就像是她從未存在過一般。
夢到這里,陸小陸忍不住尖叫起來。
她猛地瞪大了眼睛,腦子里面突然出現了自己被那個女人催眠之前的父親所說的那句話:
“六六,如果你碰到了一個恨不得替你痛的男人,那你就可以想起這段記憶了。因為只要是這個男人愛你勝過生命,那肯定可以接受你和這個孩子。孩子很健康,我給她取的小名是圈圈,代表著團圓的意思。六六,爸爸希望你過得好。”
之前虛構的記憶在此刻變得如此不堪一擊,漏洞百出。
真相卻是如此的殘忍。
她竟然真的在三年前生下過那個強迫自己的男人的孩子?
還用的是圈圈這個名字……
夢里面父親悲傷的眼神,孩子的啼哭還有三年前那個晚上哀求著那個男人放過自己,卻得不到絲毫憐惜的痛苦交雜在一起。
逼得陸小陸崩潰地蜷縮起來。
為什么?
她的人生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要是可以,她寧愿自己從未想起這一切!
守在床邊的男人看著就算是在睡夢中也在不斷流淚的陸小陸,眼里閃過不忍。
但是很快還是被堅定所取代。
對著站在一邊等待著的a說:“可以開始了,但是我必須在旁邊守著。”
說著,厲承驍退到了一邊。
a沒反駁什么,只是檢查了一下器具,調整好無影燈。
戴上消毒好的整套手術服,a放松了一下手,才緩緩睜開眼睛,拿起了手邊的器具。
雖然這個房間并不是無菌手術室,但是現在陸小陸的情況特殊,再也不能拖下去,不然只會對陸小陸的身體傷害更大。
這個孩子不能留。
“保證不會痛是嗎?”厲承驍卻突然開口問了一聲。
a看了一眼厲承驍,難得地沒有罵人,只是點了點頭。
眼神這才變得認真起來。
厲承驍看著a的動作,本來就決定好了好記住這一切,讓自己承擔這一切的罪孽。
可是在這瞬間,他還是幾乎控制不住要挪開目光的身體。
咬著牙看著那邊,厲承驍垂在身側的手隱約發緊。
病床上躺著的是他心愛的女人。
但是在面對病痛的時候,他卻絲毫的忙都幫不上。
無上的權力和財富到了此時成為了最無用的東西,厲承驍第一次直面自己的無能。
甚至在內心不住地疑問,為什么非要是陸小陸?
為什么她必須要遭受這么多?
而在睡夢中的陸小陸依舊蜷縮著,不愿意相信殘忍的真相。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嬰兒的啼哭將她驚醒。
奶聲奶氣的小孩兒不斷地叫著:“媽咪……救寶寶好怕……媽咪……”
聽到奶娃娃聲音里面的害怕和焦急,陸小陸感覺自己的心臟都糾結在了一起。
她忍不住開口問:“小朋友,你在哪?是和媽咪走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