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讓轉身一看,卻發現不知何時身旁立了一人,這人年約三十,八尺上下,面瘦唇厚,滿臉漆黑,手腳粗大,身著短褐布褂。蕭讓大喜,叫道:“凌振兄弟,你來也。”
原來此人就是火器爆破營主將轟天雷凌振。此人自得宋時江提拔任命為一營主將起,就率著自家四百兵士無時無刻不呆在自己軍營中或者是跑到荒郊野外去,幾乎沒有個和弟兄們說話見面的時候。這次若不是壽張城中只有梁山兄弟三個,蕭讓和雷橫怕也是想不到叫他一聲。
凌振抬手遠望著城外氣勢洶涌的守備軍,重復說道:“蕭讓哥哥,莫不是你也以為黃巾逆賊就這般不堪一擊?”
蕭讓一震,急急說道:“凌振兄弟莫不是看出什么倪端不成?”
凌振搖搖頭,說道:“沒看出,但有一點,逆賊若如此窩囊,又怎敢來攻我城池?難不成他們就這般愚笨?”
蕭讓一拍大腿,驚駭叫道:“有詐,我就說過,不可冒然出擊,小心有詐!”
“鳴金!鳴金!”他急急朝后面城樓里叫喊道。
“丁丁丁丁……”急促的鳴金聲從城墻上傳下來。雷橫本在大聲叫陣,他不由停了下來,轉身向城樓上望去,見得城上并無異樣。
雷橫大叫:“直娘賊,回去看看,為何鳴金收兵。”于是,守備營前隊做后隊,有序收縮回到城門口。雷橫立在吊橋下,朝上大吼:“蕭讓兄弟,為何鳴金?”
蕭讓一面讓城門隊正放下吊橋,一面趴著垛口朝下振聲呼叫著:“雷橫哥哥,速速進城,小心有詐!速速進城!”轱轆聲響起,吊橋緩慢放下。
“有詐個娘!”雷橫瞪著大眼珠子,怒氣沖沖吼道,“蕭讓,你個秀才,為何如此膽小怕事,畏手畏腳!黃巾有甚厲害的?俺守備營將士打了這么多場仗,有詐沒詐自己沒個知曉?”
蕭讓清雋白皙的面色頓時變得鐵青,這這這,這雷橫也太是粗魯蠻橫了。他強壓著怒火,叫道:“黃巾若這么好打,他們又如何敢來壽張?”
雷橫還是大吼:“你三番五次阻俺,莫不是怕俺立得大功,搶了你風頭?這壽張兵事俺負責,不消你管!”他四下叫道:“兒郎們,咱就去趕了那伙黃巾賊,讓大家看看咱的本事!”
“是!”守備營日日由雷橫操練,哪不聽雷橫的命令,俱大聲齊應起來。
一個軍侯輕輕的說了聲:“將軍,或者我等先進城?”
雷橫大眼一瞪,罵道:“要進你進,俺去趕了那伙黃巾!”他轉過馬頭,策馬向前縱去。眾將士俱轉身跟了上去,那軍侯輕輕嘆了口氣,也緊緊跟上。
蕭讓臉色鐵青,憤憤地一掌拍向城垛,低聲罵道:“勢利蠻子”。
凌振也是面色凝重,他停滯了一會,朝蕭讓說道:“哥哥,事不宜遲,我等做得補救罷。”
“城池由我火器爆破營負責,哥哥,你速去組織民眾幫忙守城,還有,速去通知梁山。”
“對,對,通知梁山前來支援。”蕭讓轉身大聲叫道,“走探聲息的兄弟在哪里,在哪里?”
一軍漢躬身朝蕭讓行禮,叫道:“蕭主簿,走探聲息營第二曲第三伍伍長大海在此,請主簿吩咐。”
“快,快去梁山,說與楊志哥哥知曉,黃巾來攻壽張,速來救援。還有,也去范縣通知。”蕭讓急急安排。
“是,小人馬上就去。”伍長匆匆下城。
蕭讓也緊跟著下城,他邊走邊叫:“凌振兄弟,這城暫時靠你守著啦。我去召集民眾。還有,還有拉上吊橋,拉上吊橋。”
雷橫攜帶著大勝一局的士氣和滿肚子給蕭讓看看的怨氣回到了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