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話間,一名府中仆役急急來報:“大小姐,大小姐,老爺,老爺他醒了……”
“爹爹!……”大喬登時大喜,調撥青驄馬頭,就往太守府而走。
疾走幾步,回頭高呼:“幫我緊盯城外動靜,有事來報。……”
“姑娘自去便是,我等在城頭守著,不會怠慢。”孫二娘朝大喬招招手,笑吟吟叫道。她對著如花似玉,能文能武的小姑娘可是越看越喜歡。
張青也笑吟吟地望著大喬策馬離去。
“啪!”
孫二娘一把朝張青后腦拍來,蛾眉豎起,嚷道:“別看,那是宋江哥哥的渾家。你要看,看你自己渾家,姑奶奶我。我不好看么?”
“好看,好看……”張青轉過頭來,眼里滿是溫柔,笑笑說道:“渾家最是好看。方才死命救我,最是好看!”
“死鬼!……”孫二娘秀眉一瞪,又是叫罵,嘴角卻是噙著笑意,眼中也是柔和萬分。
“還有呀,那賊將可是不能和我家兄弟比。我家武松兄弟可比他厲害多了……知道不?”
“是,是,渾家說的是……”張青狠狠點頭。
濟北相、浦亭侯鮑信策馬往本部而走,邊走卻是邊內心憤憤罵道:“想我鮑信也是一方諸侯,打下偌大名望,卻被你個老匹夫如此呼來喝去。可恨自己沒了濟北國,只可惜指望著你拿下濟北。若有,如何聽你一個老匹夫指派,可恨!可恨!……”更罵道:“如此沖殺,如何能奪了城池?徒費我手中兵力耳。”
鮑信本來兵力不多,不足一萬,當初諸侯伐董時由于貪功冒進,損兵折將甚眾,甚至還損了自家兄弟鮑忠。本想回了濟北國好生休養,再行擴兵,可哪里知道整個濟北國俱被青州黃巾管承霸占,他意欲奪回濟北,與管承又交戰了幾回,豈料卻是屢屢戰敗,損兵折將更甚哪,到如今止剩得馬步軍數千人。眼見奪回濟北國無望,鮑信只好帶著這數千人馬投靠刺史劉岱,指著劉岱幫忙收復濟北。可哪里知曉劉岱卻是要他一起出兵東郡,說是待奪了東郡再幫他奪濟北,就算奪不回濟北,這東郡也可以給予鮑信落腳,他劉岱只要出口惡氣和奪得大喬就成。這種情況下,鮑信視自己這殘余數千人馬猶如珍寶,這可是自己的發家之本卷土之基,怎可輕易廝殺折損?如今卻聽得劉岱對他隨意指使,更要他的濟北軍去沖殺奪城。“沖殺奪城有這么容易的?人家東郡當初帶到洛陽就有兩萬人馬,怕不是又要我濟北軍損失慘重吧?你一個刺史麾下人馬數萬,為什么不自己攻?老匹夫,計算倒是厲害。”
鮑信面色陰沉,回到本部,從麾下護衛手中接過長槍,大手一揮,嚷道:“走,沖殺一陣!”他嘿嘿冷笑,讓我攻是吧,我做大了聲勢攻,聲勢大攻勢緩,他朝后吩咐道:“大聲叫喚起來,鼓足聲勢!隨我腳步!”
當下,鮑信調撥馬頭,抖擻韁繩,舉起長槍,高聲大喊“殺……”一馬當先,望陣中沖去。身后數千濟北軍也高聲呼喊:“殺!”殺聲震天,馬聲如雷,旌旗招展,刀槍閃光,驚天動地如潮水般涌過來。
濮陽城頭將士見得遠處數里外煙塵滾滾,人山人海,馬嘶人吼,洶涌如潮,無數人馬沖殺過來,不由得面色大駭,汗若雨下,急急齊聲呼喊:“敵軍沖陣!敵軍沖陣!……”
城門司馬當機立斷,叫喚傳令號兵死命擊打著金鉦“叮叮叮叮……”,急促猛烈。
大喬聽得鳴金異狀,俏目流光,口中嬌喝一聲,手中梨花槍一抖,蕩出無數槍花,朵朵刺向毛暉。毛暉急忙舉槍格擋,連連回退。大喬趁隙得空,退出戰圈,撥馬望本陣就回。
毛暉哪里肯舍,高聲叫喚:“哪里走?”長槍一拍胯下戰馬,縱身就追。
大喬俯身青驄馬馬背疾馳,暗里左手拈起鵲畫弓,搭上箭羽,滿滿拉起,挺身后轉,覷定毛暉面門,嗖的只一箭,疾若流星。毛暉眼疾手快,急急忙忙把馬韁一提,那戰馬直立起來,卻正中了馬頭。那戰馬負痛,“咴咴”悲鳴,不顧毛暉使喚望后面跑了數十步,方才轟然倒下。毛暉也是翻身落馬,長槍拋擲,跳在一邊,氣得面色更黃,破口大罵。
那廂徐翕力敵張青孫二娘夫妻,三匹馬正丁字兒擺開,轉圈廝殺。聽得己方這邊殺聲震天,對方鳴金收兵,徐翕卻是精神大振,青銅大刀如潑風般斬下,獰笑道:“莫非想走?惡婆娘留下來,伺候老子!”
孫二娘咬牙切齒,大汗淋漓,兩把柳葉刀左右遮擋,高聲罵道:“伺候你一副蒙汗藥正好!”
張青雙手早已是鮮血淋漓,麻木難當,他樸刀見空望徐翕頂門直劈而下,朝渾家喊道:“你走,我來擋住這廝!”
徐翕側身一躲,躲過樸刀,手中青銅大刀又是當頭劈下,須發亂顫,咧嘴大叫:“那可不成,你家婆娘得留下伺候……”
“砰”的一聲,孫二娘雙刀交錯,架住大刀,朝張青厲聲高叫:“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