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袋,沙袋不斷的被拋入河中;推車、木驢也趕到了,干脆的連車帶土石俱拋入河中;到后來干脆連死去的袍澤的尸首也拋進河中。
不斷的對轟中,不斷的流血中,不斷的奔跑中,河面不斷地被蠶食著被填平,幾個時辰之后,數十條寬約幾丈十幾長的道路直接連接到了濮陽城下。
“主公!護城河即將填平!”一位兗州司馬滿身鎧甲血跡斑斑,卻面帶興奮,縱馬向中軍疾馳而來,邊跑邊大聲吼叫,向劉岱匯報。
劉岱那焦急惶然的神色登時放松了下來,他輕輕撫捋著花白的胡須,放聲大笑,叫道:“攻破濮陽,就在今朝!”
他“鏗”的一聲,拔出佩劍,遙舉濮陽城,志滿意得,高聲叫嚷:“傳我軍令,先登濮陽城者,為首功,賞千金,封大將!”
那司馬更是興奮了,咧嘴大笑,那滿面的血污顯得異常的猙獰,他雙手重重一抱拳,嘶吼道:“遵命!末將馬上回去傳令!”
當即一抖韁繩,調轉馬頭,就要往陣中奔馳。
“且慢!”
劉岱身后卻是閃出一人,那人身高體長,黃臉長須,一身連環葉子甲,正是大將毛暉。
毛暉面色凝重,滿臉擔憂,朝劉岱抱拳,沉聲說道:“主公,不知主公可曾計算?今日我軍攻城已是傷亡了多少將士?”
“多少?”劉岱風發意氣被毛暉打斷,頗是不愉,冷冷說道。
“末將粗粗估計,我軍傷亡已是五千有余,一萬不足!刺史大人,我軍傷亡如此慘重,士卒連續填河數個時辰,已是筋疲力盡,強弩之末。今日不宜再攻!末將懇請撤兵,讓將士休養一日,明日再攻!”
“這!……”劉岱遲疑了。
“主公,護城河已填平,無有阻礙,若得休養,正合明日大舉進攻,一戰而下!”毛暉緊接著解釋,真誠說話。
突然。
“哼哼……既然今日護城河已是填平,為何不今日一鼓作氣,而待明日?毛暉將軍怕不是妒忌那封賞吧!”一聲冷笑,一個陰戚戚的聲音響起,正是策馬佇立在劉岱旁邊的濟北相鮑信,他不無惡意的說道。
“你!……”毛暉勃然大怒,他長臂直指鮑信,破口大罵:“你這卑鄙賊子!我毛暉忠義立身,沒你如此齷齪!盡是一些勾心斗角,歪門心思!……主公!請主公明鑒!”
“呵呵……那明明今日就可攻城,為何阻止?怕有勇士將官立功授勛,超過將軍吧!呵呵”鮑信繼續冷笑,說道,“既然忠義在身,那就遵將令而行。”
“好了,好了……”劉岱陰沉著臉龐,不耐煩的打斷了兩人的爭吵,他回望身后謀士,問道,“你等說說,該當如何?”
王肱聽得詢問,策馬上前幾步,問向那個步兵司馬:“前方,我軍傷亡可是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