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刷刷……咻咻咻……”
人多勢眾,暴風驟雨,往濮陽頭摧壓過去的烏云更黑更大,城頭的如雨攻擊霎時間稀疏起來。
傳入耳中的是“啊……”的無數聲哀嚎慘叫聲,凄厲異常。
這還不夠,毛暉繼續舉起一桿號旗死命揮舞,咧嘴嘶吼著:“馬軍……馬軍……壓制……”
步兵陣列兩旁還有兩只壓陣護衛的馬軍,他們也如潮水一般奔馳到城下,手中弓箭不斷的向上面攢射著,給予濮陽城頭更大的壓力。
“呸……娘的……”這廂宣寬背靠著城垛,呸的吐出一口血沫,大聲咒罵起來,“比昨日兇多了,娘的。”
城門正上方城垛下,大喬、孫二娘、張青三人也背靠城垛,半坐半蹲。
觀那張青,右手緊緊地捂著左臂,一支箭羽赫然插在左臂上,鮮血順著鎧甲,從指間緩緩流出。
孫二娘尖叫,“掌柜的,你受傷了。”
“沒事……有鎧甲護著,就一點皮,傷不了骨。”張青微笑,故作輕松,渾不見他已是臉色蒼白。
孫二娘撲過去,正要給張青解甲,包扎。
“敵人……敵人……搶城啦……”將卒們忽的大叫起來。
大喬猛地站起,玉面寒霜,緊咬銀牙,大叫:“砸,石頭狠狠地砸!把他們砸下去!”
張青也是猛地站起,就要去搬礌石滾木。
“你的手臂!”孫二娘俏目微紅,抓著張青的手臂不放。
“哎呀!婆婆媽媽!沒事!你漢子沒事!”張青大叫,他難得的在母老虎孫二娘面前展現他男人的悍武。
見得濮陽城頭暫時被箭雨壓制,毛暉大叫:“上!云梯上……攻城!”
無數沉重高大的云梯被噗噗架在了城頭,梯頭尖銳的倒勾緊緊的扎在城磚里面。
“上!……”無數的將士嘴里咬著兵刃,一面高舉著盾牌,一面如猴子一般向城頭攀爬而去,宛如螞蟻爬樹,密密麻麻,不計其數。
“砸!……”城頭突地發出了震天怒吼,在漫天的箭雨壓制中,無數的礌石滾木如冰雹一般砸將了下來,同時無數的滾燙金汁也一瓢一瓢地潑灑了下來。
“啊……啊……”
兗州兵慘叫著從云梯上墜落下來,猶如下餃子。
叉桿抵木也伸出了城頭來,這些粗大木頭死死抵住云梯,將它們從城墻剔出,然后狠狠地往反方向挑去,云梯轟然倒下,連帶云梯上將士一個個掉落下來。
腦漿崩裂者,骨斷肢折者,血肉模糊者,全身潰爛者,不計其數;哀嚎,慘叫,打滾,匍匐,呻吟,凄慘異常。何為地獄,如此這般就是地獄,吞噬著敵我雙方無數性命的人間地獄。
“半截船!用半截船!……”毛暉目眥盡裂,怒火中燒,嘶吼道。他一把推開旁邊一個將士,大步流星跑到一列將士旁邊,這列將士正齊力舉著半截船。何為半截船,就是用木頭搭建的像船型的攻城工具,用的時候,船倒扣過來,士卒在里面,舉著船前進,護住自身,說明白點就是巨型盾牌。
“跟我上!”毛暉鉆了進去,高舉半截船,朝四下大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