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宮搖搖頭,躬身作揖道:“既然主公今夜成親,宮還是先去準備了……”
“好好……麻煩陳公……一切依著陳公……”宋時江笑著說道。
郭嘉也在一旁竊笑不已。
陳宮雙眼一瞪,叫道:“笑什么?郭軍師也與某去準備……就這么點時間,來不及了……”
……
夕陽西下,晚霞滿天。
初秋暮夏的夕日透過錯落的樹葉灑下金輝點點,青藍色的天幕已是懸掛上新月。
濮陽太守府已是張燈結彩,華光閃耀,遍鋪紅綢,絲竹聒耳,鼓樂喧天。
太守大廳內更是人山人海,熱鬧非凡。這廂東郡大小官吏,世族豪強,悉數到場;那廂東平文臣武將,諸多兄弟,一個不落。大伙兒將這個寬闊廣大的太守大堂擠得滿滿當當,水泄不通。
宋時江身著一襲玄底鑲邊金絲錦袍,腰系鑲玉金邊玉帶,左配容臭,右帶佩環,沉穩立于大堂上首,面容剛毅,目光深邃,唇方口正,身姿雖不高壯,卻給人一種高貴威嚴之感。
一旁站著的正是陳宮陳公臺,他亦是一身華服,須髯飄飄,端正莊重,今夜自是有他做得儐相,本來有公孫道長一道做司儀的,可惜公孫勝不在東郡,唯陳宮一人主持婚儀而已矣。
他朝宋時江點點頭,輕聲說道:“主公,吉時已到,請出喬太守罷!”
宋時江微微頷首。
陳宮邁出一步,昂首高聲吟唱:“贊者入席!”聲音綿延悠揚。
未幾,安神醫護衛在側,四位仆役輕輕抬著一張軟榻從后廳步入大堂中,軟榻上躺著的正是東郡太守喬瑁。他容顏枯槁,面色灰敗,氣若游絲,華服深衣穿在身上已是空蕩蕩得猶如衣掛。
“主公……”堂下,東郡文武俯身作揖,悲戚而叫。
“喬太守……”其余世族豪強亦是面有悲容。
宋時江低下身子,湊近軟榻,低低叫喚了一聲:“岳丈。”喬瑁慢慢地睜開了眼,雖是虛弱異常,雙眸中卻是透露出笑意,對,是欣慰的笑意。
宋時江退后幾步,站于大堂正中,衣袖一甩,推金山,倒玉柱,轟然跪倒在地,朗聲叫道:“岳丈大人!小婿宋江前來迎親……禮儀不到,嘉賓不足,然某拳拳之心不變!……”
喬瑁吃力地抬抬手,露出微笑,輕輕說道:“賢婿……賢婿……可是難為你了……”
宋時江朝后微微顧首,雖跪在地,卻是雙目精光外射,威壓盡露,說道:“諸位,請勿見怪!今日此地就是某與娘子結親之地,一概俗禮盡皆減略……日后,若有笑話今日之婚儀不和禮法者,但朝某宋江說,若有中傷某岳丈,某家娘子者,宋江定將其碎尸萬段!……”
堂下東郡文武及世族豪強悚然而驚,盡皆搖頭,有人說道:“宋將軍如此結親,只為我家主公耳。如此盡顯情誼忠義之事,眾人贊嘆不及,如何會胡亂議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