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橙子,橙子一條腿踩在一旁的椅子上,顯得又長又直,充滿了期待的看著他,他摸了摸鼻子,“都行。”
寧橙子也沒在意,伸手解下了頭發,拿起那個空了的酒瓶當話筒。
“ifiwalkwouldyourun?”
ifistopwouldyoucome?
ifisayyou'retheone?
wouldyoubelieveme?
橙子的英文不算好,但這首歌大概她唱了許多遍,一開口眾人就安靜了,她早就準備好了。關柏仰頭望著橙子的側臉,她是那樣的篤定與溫柔。后來關柏再回憶這一幕才明白,其實橙子唱歌沒有那么好聽,可一個女孩子勇敢地表達她的心意的時候,是值得所有人尊重的。
她的左手在看不見的地方輕輕地握拳,她吸了口氣,轉頭直視著江北南,“iwilltryforyourlove。”
眾人瘋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江北南的脖子都染上了紅色,傅楊混在人群中起哄,然后忽然悄悄低了頭,凝視著關柏,“那你愿意么?”
關柏被他突然的湊近嚇了一跳,卻也沒迅速讓開,他甚至沒想著看看有沒有人看到他,眾人的起哄聲忽然就無限的放小,世界安靜得似乎能聽見身旁人的心跳。
關柏冷靜的開了一瓶新的啤酒喝了一口,“想好了?”
傅楊只是微笑著注視他,他在這一刻突然看明白了關柏那些正經與古板,他用這么個紙糊的殼子把自己的害羞、篤定、欣喜都包了起來。
“想好了。”
關柏點了點頭,忽然抬起了頭對著老板喊,“老板,加五串烤面筋!”
耳邊同時爆發出一陣尖叫,小小的一方天地近乎要爆炸開來,江北南將寧橙子抱進了懷里。
關柏也跟著嚎了一嗓子,傅楊用腿碰了一下關柏的腿,低聲道,“小柏,我留在北京了。”
關柏愣住了,“你不是要出國么?”
傅楊的手在黑暗中緩緩覆蓋上他的手,關柏并沒有掙扎,他的五指緩緩穿過關柏的手指,然后輕輕地扣在了一起。
他沒回答這個問題,“我在北京等你,你可一定得來啊。”
那天夜里寧橙子頭一次眼眶紅了,喝醉了的她抱著江北南一個勁的流眼淚,可同學們逗她,“江北南對你不好嗎?”
橙子攬著江北南的腰一個勁的搖頭,搖完了還要再罵兩句,眾人狂笑,江北南不怎么說話,卻不自覺得將同學們的吵鬧隔在自己的懷抱之外。
關柏和傅楊也喝了不少,但是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關柏埋頭啃放在自己面前又焦又脆的烤面筋,吃到第三根他就有點飽了,傅楊看見了把盤子端走,“開個玩笑你怎么還真吃?你要是胃疼了回去徐阿姨得罵死我。”
關柏又打了個嗝,轉頭認真且執拗的看他,搖頭道,“不是玩笑。”
傅楊啼笑皆非,這人看樣子已經有點醉了,他回頭一看,桌上的人也都是倒得七七八八,傻笑的、玩石頭剪刀布的、抱著人哭的、敲盤子唱歌的,可以說無奇不有。縱觀全場,傅楊酒量居然是最好的,他起身準備叫個車把人送回去,走了兩步身后“噗通”一聲,關柏不知道怎么,硬要跟著他,結果腿一軟,沒站住,帶倒了身后一片凳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