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里果然滿是蔬菜,他在里面挑了個嫩白菜出來,鹵好的豬耳朵掏出來切一切調個汁就能吃。關柏插不上手就抱臂站在廚房門口看他,許彥給鍋里倒了點醋,閑聊一般,“今天傅楊在我公司門口堵我。”
關柏愣了一下,這是自從他來了第一次從許彥嘴里聽見傅楊,隨即聳了聳肩,“還挺聰明。”
許彥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來得還不如裴遠快這件事刺激了。”
關柏仰頭閉了閉眼,“無非是良心熬不住了,沒打擾你吧。”
許彥端著菜出了廚房,示意他讓開點,“你這句話聽著像是他爸爸。”
關柏不可置否,跟著許彥盤腿在桌子前坐了下來,他開了兩瓶酒,把其中一瓶放在了許彥面前,然后伸手拿起另一瓶酒跟他碰了一下。
“快過年了。”許彥忽然沒頭沒尾接了一句。
關柏點了點頭,“是啊,快過年了。”他吃了一口醋溜白菜,然后豎起了拇指。
許彥笑了,“回家么?”
他嘆了口氣,又喝了一口啤酒,“說實話有點沒臉。”
許彥傾身去夾那盤涼拌豬耳朵,“想回去就回去,沒什么的,總不會更差了。”
關柏苦笑,“說得也是,我后天回去,票都訂好了。”
他嘴上游移,心里卻比誰都清楚,早早有了決定,只剩下滿腹黯然能在酒后看出一些端倪。關柏的頭發該剪了,有一些遮擋到了眼睛,他像是藏在一扇看不見的門里,關柏的眼睫毛很長,在燈光下輕輕閃了閃,“彥子,當時……你怎么熬過去的?”
沒頭沒尾,可許彥都明白,他輕輕晃了晃手中的瓶子,所剩無幾的啤酒在瓶子里凌凌地響,“還能怎么樣?總會習慣的,誰缺了誰活不成啊?”他眼角斜飛,勾著嘴角笑地很壞。
沒人知道相對而坐的兩俱血肉之軀底下藏著怎樣破碎的一顆心,關柏跟他碰了一下杯,他眼底黯然,“嗯,都會過去的,你也……好好過。”
關柏勸他放手,許彥笑了笑,“好好過歸好好過,我心眼小得很,不可能不計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