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柏笑著回應他,“來,需要錄像嗎?錄一個發給他們,下回我再回關西,就有人請吃飯了。”
傅楊沒插進這樣熱絡的氣氛中,雖然他本來也應當是其中一員,傅楊跟身邊的同學點了點頭,然后尋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房間里的燈光很昏暗,頭頂是幾盞昏黃的燈,有一盞恰巧落在關柏頭頂,他仰望著站在人群中央的關柏出了神。
江北南大笑出聲,寧橙子走了過來一巴掌拍掉了江北南的胳膊,“你一個大男生霸占著我們班長干什么?快!班長給我們買糖了么?”
橙子還是一如往昔,蓄起的長發一直垂到腰上,她小腹有些微微凸起,顯然是已經懷孕了。
關柏低頭瞧了眼她的肚子驚詫道,“怎么回事?我們女神被誰拱了?”
向敏笑,“就你身后那頭豬,不過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江北南跟寧橙子倒是出乎意料的走到了最后,當年那單相思的情景已經不復存在,畢業第二年他們就成婚了。
江北南走到寧橙子一邊攬住她的腰,“大忙人還是聯系不上啊,你那段時間跟失蹤了似的。”
關柏一愣,充滿歉意地笑了一下,“抱歉,當時太忙了,雙拳難敵導師四手。不過紅包補給你,連著孩子那一份。”
寧橙子不客氣,摸摸肚子,“快謝謝干爹。”
關柏當即發了個大紅包給她,江北南拉著關柏入座。每個人臉上都是故友重逢的欣喜,除了傅楊。那些年他不是真的忙,關柏出了國所有的聯系方式都斷了,他躲的人其實只有一個,那個人是他自己。
他離關柏有點遠,聽不清那邊在吵吵嚷嚷什么,只看得見他與江北南一杯又一杯的喝,他們太久沒見有太多話要說,傅楊抬起手慢慢喝著手里的一杯酒,厚重的眼睫毛遮住了他眼里所有的情緒。
關柏酒量是真的好,他發現這人真的不謙虛,就像曾經他闖進自己的酒桌上,喝倒了一片人,可自己還清醒著能站在雪地里給自己一巴掌,他始終記得那只手落在臉上的時候是多么的冰冷。
關柏坐著的時候姿勢總是有點怪,肩頸像是釘了一塊鐵板,應該是昨天夜里他睡的不好,傅楊放下了手中空了的酒杯。
明天就是婚禮現場了,大家也不能鬧得太晚,十二點準時散伙,紛紛握了手加了微信準備回房間,關柏仍舊像從前當班長時那樣自覺的善后,江北南像留下幫忙,一夜沉默的傅楊卻忽然開了口,“你們先走吧,我幫他。”
江北南有點喝大了,搖搖晃晃被拖走了。終于這個房間里只剩下了關柏和傅楊,關柏其實也喝得有點上頭,今天晚上不知道誰出的注意,白酒紅酒兌著喝,酒精帶來的熱氣讓他的眼尾都是紅色,但他尚且還能站得住。關柏其實不喜歡喝酒,因為酒精像是一把鑰匙,它把白日里勒在情緒上的枷鎖都打開了,他用了三年試圖忘記的人就站在他對面,關柏心里有些發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