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賓客都有些惴惴不安,關柏倒是坐得四平八穩,他心中篤定許彥的選擇。
傅楊側過頭低聲道,“我打賭,許彥穿的是白西裝。”
像是要印證他的話,紀醫生忽然歪頭笑了,他的目光都像是要融化,地毯兩側忽然飛起無數雪白的鴿子,鋪天蓋地像是一團團白云。
而這漫天白色的盡頭,許彥一身雪白的西裝。他的手指上還落著一只驚慌失措的鴿子,他伸手輕輕摸了摸鴿子的后頸,然后緩慢而堅定地向紀端銘走了過來。
紀端銘走下了臺子,“我的愛人,你想從我這里拿到什么?”
許彥走近了,眼里是霧蒙蒙一片灰藍,“我要你的心。”
紀端銘低頭看著他像湖水一樣的眼睛,然后輕輕吻了他一下,許彥并未閉眼,他最后的清醒隨著紀端銘的答案滾滾而去。
“拿去。”他伸手握住許彥的手腕,在自己胸口畫了一個叉。
“我愿意。”
傅楊的心有些說不出的陰郁,大抵在于他并不知道他是否還有機會與關柏走到這一步。
關柏忽然回了頭,“裴遠走了。”
傅楊笑了笑,“許彥一次都沒有回頭。”
婚禮很簡單,許彥與紀端銘走了下來與關柏喝酒,許彥直直盯著傅楊,輕輕舉了舉杯子,“好自為之。”
紀端銘則更為簡單,伸手勾了勾關柏的肩膀,“這個酒你也不能多喝聽明白沒?”
關柏告了饒,將剩下那點酒給了傅楊。
從此,紀端銘與許彥成為了彼此的唯一合法伴侶。
泰晤士河在夕陽下緩緩流動,像是一條金色的帶子,那一點酒對關柏來說其實不算什么,他只是覺得手心有一點溫熱,傅楊牽著他與他一同回家,兩個人沿著泰晤士河沉默而毫無目的地散步。
像是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關柏抬頭望著波光粼粼的河面,他忽然頓住了腳步,傅楊也停了下來。
“我們拍張照吧。”關柏聽見自己一字一句說。
傅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關柏拉著站在了河邊,關柏拿出手機十分隨意地拍了一張,點開看還不錯,河水在兩人身后滿是璀璨,而關柏臉上是和煦的笑,傅楊倒像是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擺只好面無表情。
關柏看起來卻覺得很滿意,他合上了手機,“回去把這個洗出來……”他頓了頓,“把你的相冊都換了……不應當只有你一個人的。”
他想往前走卻被人拽住了手腕,回頭就看到傅楊愣愣地看著他,然后像是才反應過來,抿著嘴就紅了眼眶。
“抱一下成么?”
關柏并未回答,他往前走了兩步然后抱住了傅楊,像是擁抱一只走丟了許久的大狼狗。傅楊伸手攏住關柏,然后低頭親吻了一下關柏的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