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楊輕輕坐了下來,小心地將行禮放好。關柏就這樣毫無知覺的睡著了,飛機緩緩上升,空調在頭頂釋放冷氣,關柏小幅度地動了動,不明顯得將自己縮了起來,傅楊注意到了,關柏怕冷,從前是,現在也是。他站起身找了一條小毯子過來輕手輕腳搭在了關柏身上。
他沒有醒來,傅楊輕輕松了口氣,關柏睡著了,他終于可以毫不掩飾的看著關柏。他的手搭在旁邊的扶手上,那只手蒼白而骨節分明,手上曾經套著戒指的痕跡淡得幾乎看不出來,五指張開虛虛地垂在扶手之上,傅楊的手輕輕的抬起來,在距離那雙手很近的地方模擬了一個十指相扣的動作。
他曾經無數次想過等到關柏工作了,他們就一起出差,他會跟他坐在一起在關柏睡覺的時候扣住他的十指。他會幫他看著時間,在醒來之前要好溫熱的檸檬水。這樣寧靜的片刻給了傅楊一種錯覺,關柏仍舊屬于他。
起飛大概一個小時左右,關柏忽然從睡夢中猛然醒了過來。他動作幅度不大,只是猛地坐直了身體。他僵直了身體,靜靜得坐了一會兒,然后伸手摘下了眼罩。他側頭忽然看見了傅楊,傅楊屏住了呼吸,他做好了應對關柏任何情緒的準備。
可關柏看起來很奇怪,他眼里滿是驚魂未定與困惑不解,他盯著傅楊沒說話。傅楊小心翼翼道,“小柏?”
一滴水落在了平靜的湖面,關柏眼里那些莫名瞬間潮水一般褪去,他這才是清醒了,他帶上了眼鏡,疲憊道,“你怎么來了?”
傅楊低身為他撿起由于動作落在地上的毯子,“去工作,我要常駐歐洲了。”
關柏不多問,笑了笑,“怎么想著過來坐經濟艙的?”
傅楊一時卡了殼,想了想,“窮吧。”
關柏不在意他的瞎扯,跟空姐要了一杯牛奶,從包里掏出一小袋藥粉倒進去,攪開了喝下去。
紀端銘瞇眼,“少喝點,喝多了更睡不著。”
關柏斜了他一眼,“那教案你寫。”
紀端銘舉手求饒。
飛機到了倫敦,早早就有人在機場等著了。
布利斯早早要了關柏的行程,驅車到了機場,他停好了車從后備箱抱出一大捧玫瑰花。布利斯家里有一片花圃,里面種滿了玫瑰。今早上出門前他專門在花圃里挑出最漂亮的三十個扎成一捧。在后備箱悶了一會也不怎么影響,仍舊明艷得像是一捧火。
關教授就要回來了,布利斯滿心都是喜悅,他從未定義過自己的情緒是什么,只要見到關柏他就覺得狂喜。年輕人熾熱的愛意不加掩飾,他看著關柏的時候,眼里像是閃爍著星星。
還有五分鐘,他就要回來了,布利斯抱著一捧玫瑰站在人群中想。
關柏一出門就看見了他的學生,布利斯像是裝了雷達一樣,一眼就看到了關柏,他頭上仿佛豎起了兩個耳朵,在見到關柏的那一刻開始瘋狂抖動。
關柏好笑地看著他,“不是說了不用來接我么?”
布利斯笑得露出虎牙,深綠色的眼睛似乎有露水溢出,“可是我很想來見老師呀,你看老師!我還給你帶了花!”
那從玫瑰怎么會看不到呢?他伸出了手,在一旁一直沉默的傅楊卻忽然開了口,他先一步將花接了過來,轉頭對關柏道,“我幫你拿吧,行禮太多,你拿不上。”
關柏有些尷尬,傅楊的口吻就像是兩人熟識多年的老友,可這么說卻也不是特別準確。布利斯敏感的嗅到一絲不大尋常的氣息,他忽然露出一個笑,“你是?”
傅楊笑了笑,跟小孩握了手,“我是他的老朋友。”
布利斯有些失望,他對傅楊有點莫名的嫉妒,這些人為什么都能比他先認識老師。
傅楊滿意地看著布利斯垂下尾巴,轉頭跟關柏道,“我送你回去?”
關柏之前一直沒有出聲,他笑了笑,“我得去學校一趟,行禮和花麻煩送到這個地址吧。”
他在傅楊的錯愕中揮了揮手,身邊跟著重新興奮起來的布利斯出了門。
紀端銘似乎是明白這兩人的情況了,站在一旁看戲一樣,遺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想開點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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