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關柏護在身下,飛來的玻璃碎片擦著他的頸側飛過,關柏躺在地上看得清清楚楚,他很想出聲提醒他,可他不能夠了。
傅楊沒注意到被他護在懷里的人有什么異常,直到爆炸聲平息,滿地都是破碎的玻璃片,灌木燃起了大火,哭聲尖叫聲混亂成一片,傅楊什么都聽不到,他的耳膜被巨大的爆炸聲震傷了。他的眼睛由于再一次情緒激動充滿了鮮血,他看不清了,可這也足夠他看見他的小柏躺在沒有盡頭的紅色里。
傅楊慢慢起了身,在確認過似乎沒什么問題之后他慢慢爬了起來。他的心忽然像是掉進了冰窟窿中,他手心全是粘膩溫熱的觸感。
那是什么?他低了頭,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關柏的臉,“小柏?”關柏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他平日里柔軟的長發全部浸泡在鮮紅的血液中。
傅楊不可置信,他拼命拍著關柏的臉,卻絲毫不敢動他。他伸手小心翼翼的試著他的鼻息,另外一只手慌亂地向他腦后摩挲過去,怎么這么都血啊?這么能流這么多血啊?
傅楊拼了命的摩挲,他從鼻子里哼出一些不成語言的聲音,“關柏……”
血液從關柏身下慢慢的擴散開,順著他昨夜還沒換下的外套,流成了一個小小的湖泊,將傅楊與他圈在了一處,傅楊滿眼都是血淚,順著眼角瘋狂的滾落。關柏后頸有一塊玻璃,鮮血帶著關柏的生命奔涌而出,而躺在地上的人連掙扎的動作都沒有。
傅楊像是瘋了,他手上身上沾滿了關柏的鮮血,“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他瘋了一樣按住關柏的傷口,試圖修補關柏跟篩子一樣殘破的軀體,“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還有話沒說完……”
“關柏你撐著……我求你,我求求你,你別丟下我……你要怎樣都可以……”
救護人員將瘋了一樣的傅楊拉了開來,然后抬起關柏飛奔而去。
“你救救他……”
“我求你……”
傅楊滿嘴都是血腥的味道,他覺得自己像是死了一遍又一遍……他聽不到身邊的人在說什么。他只是一遍又一遍重復著“你救救他……”
那一年夏末,倫敦爆發了著名的“皇后區大襲擊”,也就是在這一場事件中,傅楊眼睜睜看著他的愛人在他面前粉身碎骨。
關柏一句話都沒留給他。
作者有話要說:想看be的姐妹可以停在這一章了,可能有點狗血,但是最開始這個情節就是存在的……(頂著鍋蓋跑掉)
ps:作者君請個假,下周四之后開始恢復更新,最近要去考試。放心不會坑,愛你們。救護車閃著冰冷的藍光,藍光打在地上湖泊一樣的血跡上,然后最后落進傅楊眼睛里,他的手幾乎抓不住關柏,傅楊被幾個醫療人員拉了起來,然后準備架上另一輛救護車。傅楊掙扎著不愿走,他死死拽著關柏的小臂,然后手心里粘膩血液讓這個動作更為艱難,他的堅持終結在關柏的手從他手中滑落,躺在擔架上的人就像是完全失去了生命,連一個回握都做不到。
他走了……
傅楊怔楞的看著那一架擔架被推上車,他像是一個沒有生命的木偶被人拉上另一架擔架,他近乎將脖子折斷,救護車雪白的門即將關閉,那只蒼白的手被兩扇門隔絕,就像是要關進另一個世界。
傅楊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掙扎著從擔架上翻了下去,一聲不吭地撲向那扇即將關閉的門。擔架發出巨響,醫生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人影綽綽,在傅楊眼里只有那一扇關閉的門。他的手指在擔架邊緣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可那扇門還是關上了,他甚至都沒能離開這個擔架,護士醫生們七手八腳地將這個不聽話的病人按了回去。他的頸側暴起青筋,目眥盡裂。
可是那扇門還是關上了。
他發不出聲音,手心里的傷口流出血跡,救護車走了,他忽然心里就空了,傅楊放棄了掙扎,等到被人帶到車上之后,他望著雪白的車頂,然后眼前像是一片雪花飛過,再無意識。
關柏不痛苦,他手下是雪白柔軟的水草,行到陌路,他反而坦坦蕩蕩,這輩子未曾真正的愧對誰,他對恩師盡心盡力,故友也算是肝膽相照,而對于父母,傅楊是他唯一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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