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要好久才能消掉,他嘆了口氣,還未多想,浴室的門忽然就被碰的一聲打開了。傅楊帶著點不可置信站在門口,關柏被門的力道帶得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在了身后的大理石瓷磚上。
傅楊沒想到他真的在門后站著,伸手連忙拉了他一下,還沒來得及問他疼不疼就先看到了他手背上的指印。他變了臉色,“怎么弄的?”
關柏借著他的力站直了身體,輕輕皺了皺眉,背后碰在墻上的地方有一點疼,他抬眼看傅楊無奈道,“你握的。”
傅楊噤聲,然后轉頭出了浴室,去包里摸了一瓶紅藥水出來,關柏走了出來,傅楊轉過身道,“我給你上點藥。”
關柏失笑,“就這么點青色,過幾天就好了。”
傅楊不吭聲,小心翼翼拉過他的手給他慢慢涂紅藥水,關柏看著他低垂的眼瞼,“你昨天夜里,夢見什么了?”
傅楊的手頓了頓,“我沒做夢。”
關柏抽回了手,他移開了眼睛,他沒相信傅楊的說辭,有時候會很難,不過習慣了就好了。”
傅楊繼續慢慢涂完,然后才開口道,“關柏,你信我一次成么?”
他的語氣太過委屈,關柏嘆了口氣,傅楊繼續道,“我……習慣不了,但是今天過后應該慢慢就可以了。”
關柏沒再說什么,他甚至縱容傅楊睡在他的房間里,直到此次考察結束。
其實傅楊說的是有道理的,他的精神肉眼可見的開始恢復,夜晚似乎也不再做噩夢,只是他再也沒有握著他的手入睡。
回倫敦的時候正巧臨近新年,傅楊搬回了之前關柏樓下的公寓中,他沒再打擾他,安靜得讓關柏覺得重逢是一場錯覺。
關柏沒請到假期,他決定元旦就不回家了,上完了假期前的最后一節課,他沒急著出校門,而是站在門口與保安聊了幾句,之前他出事學生寄放在這里了很多給他的信件,他都挨個好好收著了,回家打算一封一封看過去。他從來珍惜別人的心意,半點不肯浪費。
收集起來居然也填滿了一個紙箱子,他抱著箱子出了門,門口一輛車安安靜靜停了許久,關柏十分眼熟,他本來想裝作看不見,這輛車幾乎每天都會停在這里一會,他知道是誰,不去問,也不去打擾。那輛車的主人似乎也是如此,他們彼此沉默站在一個靜默的時間點,仿佛只是這樣遠遠看著就足夠了。
只是這樣無意義的消耗,也是消耗。
關柏想了想走了過去,坐在駕駛室的傅楊握緊了方向盤,關柏敲了敲窗戶,窗戶就搖下來了。傅楊蒼白的臉露了出來。
關柏微微低頭問他,“介意我搭個車么?”
傅楊的眼圈驟然紅了,“好。”
他們像是回到了最初,關柏是個完美的朋友,他并沒有讓傅楊感到尷尬,一路上聊了聊自己的學生,更多的,也就不必再談了。
關柏抱著一箱信件,抬腳上樓,“不用送我了,也不高。”
傅楊止住想要跟著他一同上樓的腳步,他站在樓梯口仰頭看著關柏的背影,他心里的野火從未熄滅,哪怕曾在冰天雪地里凍得奄奄一息,如今只要關柏一個回眸,片刻就能燎原。
這一天泰晤士河會放煙花,從關柏家的窗戶可以看到零星的光點,他拒絕了許彥的邀請,自己開了一瓶低度數的酒坐在飄窗上看窗外漆黑的夜空明滅不定。
他的門忽然響了,關柏拖著拖鞋走到門口開了門,傅楊抱著花站在門口,他懷里不再是深紅的玫瑰,而是參差不齊的向日葵。
他站在昏暗的光線里,紅著眼眶,“其實我沒騙你,我的睡眠里沒有夢,見不到……你,所以我睡不著,很長一段時間,我睡不著就種花,然后就著月色看空空蕩蕩的花盆,大概是因為你回來了,昨天回來的時候……它們全部開花了。”
關柏的喉結動了動,傅楊歪了歪頭,“關教授,行行好,我睡不著覺,能在你這里蹭一會么?”
不知道是沒能拒絕那捧像是燃燒的夕陽,還是紅著眼眶的傅楊,他站了幾乎有五分鐘,就在傅楊的嘴角垮下來之后,他低頭從鞋柜里拿出了一雙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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