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頭,賓客都已經到齊,屬于裴遠的位置卻一直空著,關柏看了一眼,手指卻被傅楊輕輕拉了拉,他湊近他的耳邊,“看后面。”
不遠處的人群中,裴遠站在一個不醒目的角落里,一身雪白的西裝,襯得人消瘦而挺拔,他離得太遠看不清表情。
紀端銘站在臺上一身燕尾西裝,他身旁沒有伴郎,腳下是暗紅色的地毯,地毯盡頭是一道鮮花拱門。
小提琴聲像一只蝴蝶那樣纏繞而上,像是一場看不見的擁抱親吻。
紀端銘像是毫不擔心,其實請裴遠來這件事,不是許彥要求的,求婚那天夜里,紀醫生慣常握手術刀的手與許彥十指相扣,而互相觸碰的指節上,兩枚戒指輕輕碰撞著,他低頭輕輕親吻著許彥,像是要把自己胸口一顆心都渡給他。
“小彥,請裴遠來,讓他看著我們在一起。”
“我甘愿做你的刀。”
紀醫生很漂亮,像是锃亮的手術刀,他從不怯場頂天立地站在臺上,他絲毫不怕有什么意外發生,音樂到了尾聲,可地毯今年頭還是沒有什么動靜。
在場賓客都有些惴惴不安,關柏倒是坐得四平八穩,他心中篤定許彥的選擇。
傅楊側過頭低聲道,“我打賭,許彥穿的是白西裝。”
像是要印證他的話,紀醫生忽然歪頭笑了,他的目光都像是要融化,地毯兩側忽然飛起無數雪白的鴿子,鋪天蓋地像是一團團白云。
而這漫天白色的盡頭,許彥一身雪白的西裝。他的手指上還落著一只驚慌失措的鴿子,他伸手輕輕摸了摸鴿子的后頸,然后緩慢而堅定地向紀端銘走了過來。
紀端銘走下了臺子,“我的愛人,你想從我這里拿到什么?”
許彥走近了,眼里是霧蒙蒙一片灰藍,“我要你的心。”
紀端銘低頭看著他像湖水一樣的眼睛,然后輕輕吻了他一下,許彥并未閉眼,他最后的清醒隨著紀端銘的答案滾滾而去。
“拿去。”他伸手握住許彥的手腕,在自己胸口畫了一個叉。
“我愿意。”
傅楊的心有些說不出的陰郁,大抵在于他并不知道他是否還有機會與關柏走到這一步。
關柏忽然回了頭,“裴遠走了。”
傅楊笑了笑,“許彥一次都沒有回頭。”
婚禮很簡單,許彥與紀端銘走了下來與關柏喝酒,許彥直直盯著傅楊,輕輕舉了舉杯子,“好自為之。”
紀端銘則更為簡單,伸手勾了勾關柏的肩膀,“這個酒你也不能多喝聽明白沒?”
關柏告了饒,將剩下那點酒給了傅楊。
從此,紀端銘與許彥成為了彼此的唯一合法伴侶。
泰晤士河在夕陽下緩緩流動,像是一條金色的帶子,那一點酒對關柏來說其實不算什么,他只是覺得手心有一點溫熱,傅楊牽著他與他一同回家,兩個人沿著泰晤士河沉默而毫無目的地散步。
像是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關柏抬頭望著波光粼粼的河面,他忽然頓住了腳步,傅楊也停了下來。
“我們拍張照吧。”關柏聽見自己一字一句說。
傅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關柏拉著站在了河邊,關柏拿出手機十分隨意地拍了一張,點開看還不錯,河水在兩人身后滿是璀璨,而關柏臉上是和煦的笑,傅楊倒像是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擺只好面無表情。
關柏看起來卻覺得很滿意,他合上了手機,“回去把這個洗出來……”他頓了頓,“把你的相冊都換了……不應當只有你一個人的。”
他想往前走卻被人拽住了手腕,回頭就看到傅楊愣愣地看著他,然后像是才反應過來,抿著嘴就紅了眼眶。
“抱一下成么?”
關柏并未回答,他往前走了兩步然后抱住了傅楊,像是擁抱一只走丟了許久的大狼狗。傅楊伸手攏住關柏,然后低頭親吻了一下關柏的唇。
他紅著眼睛笑了笑,“好。”五月底的時候,文旭的孩子出生了,謝青桐果然是個身強體壯的奇女子,出了月子就一邊念叨著“太胖了太胖了。”然后拽著跟著她一起坐月子養胖了二十斤的文旭一同流著淚進了健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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