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樣夢醒了。
他被絆了一下,幾乎是連滾帶爬地上了樓,然后猛地推開了紀端銘的辦公室門。
大概是力氣太大,門后的磚墻被磕碎了一塊。
傅楊紅著一雙眼站在門口,他看到紀端銘拿著個病例站在一邊看儀器數據,而病床上躺著一個身上插滿線的人。
傅楊一時間想說些什么卻失了聲。
動靜太大嚇了病房里面兩個人一大跳。檢測心率的儀器上劃出一個巨大的波浪,紀端銘手里的病例差點飛出去。
“我……操?你干什么?勁兒這么大?”他轉頭怒罵道。
關柏剛剛測完一堆東西,被嚇了一跳之后撐起了身子,看向門口瀕臨崩潰的傅楊,“傅楊?你……”
傅楊一聲不吭,像是被人掐住了呼吸,臉色很難看。關柏似乎意識到了他的不對勁,伸手摘下了自己胸前的一些線,然后坐了起來,放輕了聲音,“傅楊?你過來。”
傅楊像是辨認了一會,才松開了緊緊握住門把手的手,慢慢走了過去。紀端銘覺得傅楊這個樣子不對勁,但是看著也并不像是受傷了,跟外傷沒關系,倒像是……應激性心理創傷。
關柏伸手,“過來,抱抱我。”
傅楊一句一動,伸手抱住了關柏,肌膚相貼,心臟緩慢得震動讓他遲鈍地意識到,關柏活著,關柏沒事。
他閉了閉眼睛,將頭埋在了關柏懷里,然后落下眼淚來。
“關柏?”
“嗯,我在呢。”
關柏輕輕抱住他,“你摸摸看,我手機沒電了,借了別人的手機給你發消息,是不是被你攔截了?”
傅楊抬起頭,仰視著關柏,“你別這樣嚇我,關柏……我受不了。”
關柏伸手摸了摸他的眼角,“是我的錯。”
紀端銘眼見著今天這全身檢查也查不下去了,順手給傅楊端了杯水,走近了拍了拍他,“起來吧,我當什么事情呢,記得賠我這塊磚,才換的,你這手勁也太大了。”
傅楊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是自己過激了,接過了水,然后喝了一口站在窗邊平復去了。
紀端銘嘆了口氣,在藥方上又加了一樣藥,“ptsd,程度不清楚,先吃點安眠的藥,你看看這臉色,差成什么了。實在不行去看心理醫生。”
關柏心里沉了沉,他接過了藥方,“好,那我先走了。”
傅楊似乎還沒緩過來,他一路無話,關柏怕他這個狀態不行,干脆自己開車。
像是無數個平靜的午后,如果不是今天,關柏不會知道傅楊的心里藏著多少惶恐,哪怕是他回到他的身邊,也并不能減少半分。
傅楊站在了自己家門口,“我今天不過……”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擋住了。
關柏的眼睫有些濕潤,像是一對小扇子,他望著傅楊,“過來,傅楊。”
“我拒絕不了你的,你知道。”傅楊的聲音里再沒法偽裝,滿是委屈與哽咽。
“那就來吧。”
關柏在的地方才是他的家,關柏的手明明那么輕,可對于傅楊而言卻像是一根無法掙脫的鐵索,他跟著關柏進了家門。
關柏松開了他,回頭看著傅楊的眼睛,“想吃點什么么?”
傅楊的神經很遲鈍,他搖了搖頭只是盯著他。
關柏輕輕嘆了口氣,然后揪住了傅楊的領子,兇狠地吻了上去。他很少這么親吻傅楊,這樣的親吻里帶著占有、憤怒、以及一種后知后覺的心疼。
他咬得傅楊疼得哆嗦了一下,然后像是心疼了,又放輕了動作,輕輕吻了兩下,分開時兩人都有些喘息。
關柏的眼睛像是在發亮,他望著傅楊,“疼么?”
傅楊紅著眼眶,“疼。”
“你看,傅楊,我是真的。我好好的。”關柏貼在傅楊耳邊一字一頓,像是親吻又像是安撫。
他伸手撫了撫傅楊的脖頸,“傅楊,我就在這里,來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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