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方叔只想快刀斬亂麻,將這件由他牽頭推動的大事盡快落實,不然以文官們的尿性,爭起來能拖到后年去。
于是在謝方叔強硬要求下,這道詔書也通過了,總算走完了全部流程。
“庭植,申甫,稍后我們三個去政事堂,對章程拿出個草案來。”
謝方叔留下董槐和程元鳳,把其他大臣都趕回自己衙署去了。
想到接下來,即使只剩三個人,也依然少不了爭執,謝方叔就感到頭疼,這官家什么時候變得如此詭詐了呢?
……
六部的衙署是在一塊的,葉夢鼎和楊棟一起步行回去。
楊棟開口道,“鎮之,你有沒有覺得今日的詔書都透著詭異?”
“是啊,某也這么覺得,按官家往常的脾性,凡事輕省為要,怎么會弄出如此繁復紛難的人事,某看啊,這選皇子的章程都不是一時半會能拿的出來的。”
“你說這官家,是不是壓根就沒真的想重選皇子,而是玩得一手以退為進之策?”
葉夢鼎一愣,隨即倒吸一口涼氣,“嘶……元極你這一說,還真有這么一股味道,但官家以前遇到棘手之事,更多是逃避和拖延,這樣的手段好像沒用過吧。”
楊棟悠悠道,“官家畢竟在位三十余載,帝王手段肯定是有的,只是以往懶得用罷了,這次被逼宮,恐怕心中也咽不下這口氣,就昨天的事,我看也是官家有意為之……”
葉夢鼎不由苦笑,“八成便是了,這事還真不能深想,某只感心頭發毛,不過這樣一來,忠王的儲位倒是一時無憂,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算是吧。”楊棟眉頭舒緩了一些,“這事牽扯太大,未來如何還很難說,走一步算一步吧。”
“也不知忠王傷勢恢復得如何,也未見傳召我等前去授課。”
“且等著就是,以忠王的資質,早一日晚一日復課都沒多大關系……”
這兩人一路走一路聊,一點都想不到那些有點陰損的招式都是出自他們的好學生之手。
……
御史臺。
吳衍雖然還沒有領到新的告身,不過臉上已經遮掩不住志得意滿的笑容。
看起來他只是由從七品升到從六品,只是一品之差,而起品級也不高,但是這大宋的官品本來就偏低,而且權力大小看的也不是官品,而是手中的差遣。
御史,手掌監察大權,就算在其他朝代,也往往是位卑權重。
御史臺的長官是從三品的御史中丞,卻并不直接管理御史臺,而且現任中丞年老多病,最近連早朝都很少出現。
而侍御史就是真正主管御史臺事務的人,這也難怪吳衍要得意了。
“子萬啊,你看何時方便,你我交接一下臺院事務。”
吳衍叫住丁大全,丁大全是殿中侍御史,主管的是殿院之事,不過之前侍御史空缺,便兼掌了臺院的事務,原本他是有望在短期內升為侍御史的,卻沒想到被以前的小弟背刺,給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