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聽到吳衍居然直呼他的字,簡直是羞惱萬分,在宋朝不但名是忌諱,字也不是輕易叫的,一般都是上級叫下級,或者同輩間有非常好的私交。
如今吳衍敢這么叫他,不但是一種小人得志的猖狂,還是隱含著對他的羞辱,不過這事他還沒法明面反駁,畢竟雖然吳衍不是他直屬上級,但品級職司確實比他要高。
“吳御使似乎有些心急了吧,按規矩,要交接,也得等詔書正式下發后吧,作為臺諫可得以身作則,率先遵從綱紀才是。”
丁大全丟了顆軟釘子出來,頂得吳衍難受,“你!……哼!”惱羞成怒后,甩袖而走!
望著吳衍的背影,丁大全低聲恨恨,“不過一個無根之萍,看你能得意多久!到時候就讓你知道某家的厲害!”
……
宮中慈元殿。
閻貴妃剛接受完崇太醫的針灸,感覺身上,特別是小腹,暖洋洋的,越發覺得自己很有可能受孕。
“辛苦太醫了,本位向來賞罰分明,你放心便是,令郎現在過得很好,只要到時真的成功,本位不但還你一個白白胖胖毫發無損的兒子,而且必有重賞!”
崇太醫收好銀針,唯唯諾諾道,“有勞貴妃照顧犬子了,下官做的都是份內之事,不敢奢求賞賜,能助貴妃達成所愿,是下官的榮幸,為了療效最佳,還望貴妃記得按時服藥,一日五次,切莫錯漏了。”
盧允升把崇太醫送走后,沒多久又領著董宋臣進來。
“喲,董大官怎么來了,不用服侍官家?”閻貴妃有些意外,客氣中還裝出幾分親近。
董宋臣行完禮,“回貴妃,官家正在開經筵,講課的林希逸不喜歡小的這種殘缺之人,便把小的趕了出來,小的想著有日子沒見著貴妃了,便趁著這時間來給您問安。”
“你倒是有心了,這官家可有說過何時來看看我這可憐之人?”閻貴妃故作哀怨。
董宋臣有些尷尬,心想著,你對著我一個無根之人做這姿態,不是給瞎子拋媚眼么?
不過他也明白閻貴妃這話的含義,“官家這幾日忙,待稍微得空,小的一定勸他早日過來。”
“呵,有空開經筵聽那些假正經的理學,倒沒空來看看自己的枕邊人……”
這種抱怨官家的話,董宋臣直接忽略了,“貴妃,小的前來,其實還有要緊之事稟報。”
聽到這話,閻貴妃立馬嚴肅了幾分,坐直了身子,“哦?什么要事還非得你親自來!?”
“貴妃,雖然官家答應了外朝的要求,但據小的看來,這里面恐怕有些貓膩,官家似乎并沒有放棄忠王的打算。”
“恩!?這話怎么說?”
“忠王自醒來后,官家不但提高了慶延殿的用度,而且昨日還與忠王在書房中獨處了許久,出來的時候,心情明顯好的很。”
閻貴妃臉色難看了幾分,“他和一個傻子獨處許久能干嘛?”
“貴妃,忠王自從醒來后,怕是發生了些變化,可能不再像以前那樣呆愣了,那日他還羞辱了小的一番,看那樣子,比常人還犀利了些。”
“有這種事!?一個傻子怎么會突然變好了,總不能是夢中被太上老君點醒了吧。”閻貴妃半信半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