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王妃的壽宴,草草結束。
不過大部分的賓客倒是沒什么不滿,畢竟今天吃了好幾個大瓜,平添了許多談資,也算是滿載而歸了。
后宅正堂中,榮王府的一‘家’人都聚在了這里。
全老夫人坐在主位,半瞇著眼,喃喃念著經文,臉上看不出喜怒。
榮王送完一些重要的客人,便匆匆趕了回來,陪坐在左首,表情很復雜,有沉重,有猶疑,隱隱還有一絲歡喜。
錢妃隔著幾案坐在他旁邊,臉色鐵青似乎在強自忍耐著怒火。
接下來的是趙英,因為魏家父子正在沉睡,她暫時不用擔心,便也趕來參加這個‘家庭會議’,她此刻怨氣沖天,似乎對其他每個人都很不滿。
然后意外的是,錢家姐弟也在座,想來是錢妃的意思,榮王只看了一眼,也沒多說什么。
而右邊,通常來說是客位,坐在這邊,隱隱暗示是客人,是外人!
首位,按規矩應該是忠王來坐的,只是趙孟啟卻要求黃氏坐在了那里。
黃氏局促不安,四肢無措,深深低著頭,仿佛是一只鵪鶉,渾身都透著惶恐。
“娘親,兒子在這,您放寬心。”趙孟啟輕聲安慰。
而趙菫干脆不坐著,站到黃氏身邊,讓她摟著自己,這才更好了一些。
所有的仆役侍女都被清退了出去,正堂中沉默了許久。
全老夫人終于念完了一段華嚴經,睜開眼睛掃了一眼堂中各人,“錢氏,德孫說,黃氏院中用度微薄,她母女倆連吃用都緊巴巴的,這事你作何解釋?”
全老夫人雖然因為法理,做不成太后,可她作為官家生母的身份是無可更改的,何況還是錢妃的婆婆,平日里可以不管事,但錢妃卻萬萬不敢忤逆于她。
聽到責問,錢妃收斂起怒氣,開口解釋道,“娘娘,黃氏院中的用度,歷來都是按期足額撥付,每一筆都如實記在賬上,上面也有黃氏的花押,妾身如何也想不明白為何忠王會有此指責。”
真是有恃無恐,一句話就推得一干二凈啊。
全老夫人心中一嘆,早就猜想到,這個出身名門的媳婦肯定沒那么簡單,做事怎么會輕易落下把柄呢,想了想,錢家在大宋地位超然,關系還是不好鬧得太僵,便有意大事化小。
“黃氏,那花押可是你親自所留?”
一聽到老夫人叫自己,黃氏下意識就站了起來,躬著身子作答,“回老夫人,是,是奴家所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