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兩支羽箭破空扎向跑在最前面的鐵衛,其中一支正中鐵衛面門,穿過面甲上的小孔,深深沒入眼窩之中,另一支射的正是劉修禮,也是沖他面門,可他似乎察覺危險,瞬間低頭,羽箭射在他光滑的兜鍪上,被彈開跳走。
射箭之人乃是常庚與夏侯戢,兩人用的都是一石五斗弓力的強弓,可惜常庚那箭未能建功。
“呵呵,有點可惜哦。”夏侯戢輕笑。
雖未明言,但方才兩人明顯是存著較量之心。
常庚眼一縮,并未回答,將弓隨手一拋,抄起一柄麻扎刀,向旁邊走去,顯然是想用近戰一雪失敗之恥。
夏侯戢一挑眉,同樣丟下弓箭,拎著一柄制式短柄大斧,也閃向一旁。
短短五丈,鐵衛已經沖到陣前,當先之人頂著圓盾,似乎無視尖銳的長槍。
在接觸的剎那,這人身形一矮,用圓盾斜對槍頭,再往上一掀,欺身撞入,手中狼牙棒狠狠砸下,擊在槍兵兜鍪上。
兜鍪未碎,卻擋不住重擊,槍兵頭部震蕩,顱骨裂開,同時頸骨斷開,脖子一歪瞬間了賬。
這個時代的東亞戰場上,無論哪一方,都有著極高的披甲率,于是近戰武器基本摒棄了鋒利的刀劍,而以鈍器為主流。
悍勇的鐵衛在解決槍兵后,一刻不停的繼續往前撞,舉起盾牌,迎上一名刀盾手高高揚起的斧頭,用身體硬撞他的盾牌,憑著蠻力硬是將這刀盾兵及他身后的刀盾兵一起撞到。
鐵衛踩著兩人倒下的身體,不管他們的生死,而是毫不耽擱的繼續突進。
作為領陣鋒銳,他的任務就是前進,前進,再前進。
只是等他突進陣中后才發現,前面居然空無一人,容不得多想,繼續前突,給身后的同袍創造空間。
奔跑四五步之后,突然腳下一絆,失去平衡后,巨大的慣性加上自身近三百斤的重量,讓他狠狠撲倒在地。
劉修禮跟在這名鐵衛身后,從他撞出的缺口中同樣突入了陣中。
劉修禮自然也發現陣中的異常,快速打眼一掃,才看出這居然是一個空心陣,心頭警鈴大作。
但他也不敢停步,更別說回頭,只能提高注意力躲避地上的絆馬索,向陣底沖去。
由于是空心陣,區區三排兵卒完全抵擋不住重裝甲士的沖擊,缺口在一兩個呼吸間便被撕開得越來越大,十幾名鐵衛全都突了進去。
但是陣中密布的絆馬索又絆倒了五六個鐵衛,其余的也為了躲避,沖擊速度不得不減緩下來。
“夾擊!”
空心陣兩側,原本射弩的兵士,手上已經換了斧頭鐵錘,從兩邊同時撲向鐵衛。
無論是倒下還是在跑動中的,只要接觸上,就不管不顧操著武器狠命砸上去。
鐵衛也亡命反擊,憑著自身重甲和盾牌的防護,硬扛砸過來的各種武器,能擋的就擋,不能擋的就任由他,一心只管揮動自己的武器,砸在對方的要害之處。
在這狹小的空間里,雙方士卒糾纏在一起,盡是以命搏命,血腥慘烈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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