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過去,上游地區被他畫上了密密麻麻的線條和圈圈,都不用細算,也知道這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工程。
“這是老臣結合郟亶、單諤、郟僑、趙霖等人的主張,所建立的初步構想,并不完善,若是真要施行,還需召集水利人才查遺補缺,制定詳細規劃。”
“若是真有五千萬貫,不,只要兩千萬貫,老臣便有信心在五年內完成主體工程,可惜……”
可惜你這燕王就是在吹牛皮!
吳潛斜了一眼趙孟啟,心中滿是遺憾。
趙孟啟察覺后,假裝沒聽懂吳潛的言外之意,摸著下巴問道,“吳公之所以說需要五年,應該是除了一開始以工代賑使用災民之外,其余時間都是農閑時雇傭夫役吧。”
“確是如此,難道殿下覺得有何不妥么?畢竟農事是根本,不敢耽誤。”
“但是,除了災荒之時,雇傭本地夫役的成本可是不小啊,您打算給多少工錢呢?”
“這……”吳潛愣了,意識到自己忽略了用工問題。
此時的江浙地區,已經廣泛種植占城稻,能夠兩季兩熟,甚至三熟,太湖流域平均畝產達到了三石,而農民除了種地之外,絕大多數都還有桑蠶紡織和短期臨工這樣的副業。
也就是說,這些地方的百姓個體生產力要比大宋其他地方高許多,意味著勞動力價格要更高。
宋初時,宋太祖規定,役使農夫須一天給米兩升,定為全天下的標準,就連邊境參與軍資轉運的民夫也是兩升米,加若干鹽菜錢。
但是范仲淹任職蘇州時,因為興修水利而役使農夫,卻要給米三升。
注意,這是征役,不是雇傭,修建水利又是高強度勞動,如果按市場工錢來雇工,低于三百文是很難招到人的。
吳潛原本想著,每日給錢一百文,大約可以買米一斗,足夠一家六口人的口糧了,但以工代賑的時候這樣沒問題,平常光景就不行了。
這么大的工程,最少也得動用十萬勞動力,一年光是工錢就一千萬貫了,他設想的兩千萬貫也就夠兩年,就算工期緊縮,也肯定是不夠的。
隨即,趙孟啟開口了,“我的想法是,將整修水利與整頓廂軍結合起來!”
“廂軍?這個工程肯定需要動用一部分廂軍的,但何來整頓一說?”
“吳公,您應該清楚,廂軍制度于我大宋而言,如今已經是弊大于利,我是想,借著這個大工程,抽調兩浙和兩江的廂軍來,即是有效利用勞動力,又可以在建設過程中對廂軍進行改組,分流人員,達到裁軍的目的。”
吳潛一聽,約略抓到了一點什么,“如何分流?”
“您之前說,光是下游的水利完成后便有最少兩萬頃良田,那么全面建設好,豈不是最少都有五萬頃,按照一戶農家四十畝的標準,便可安置十二萬戶,當然,并不是每個人都愿意種地,因此我還打算成立專門用于建設的工程部隊,運輸團體,另外還有各種作坊,以及對縣鄉級別行政進行革新,又能容納大量人員。”
趙孟啟說得模糊,但吳潛想了想,好像挺有可行性的,但他還有疑問,“如此一來,開出的新田都用來安置廂軍了,那錢糧如何籌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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