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下來,即便緊縮口糧,咱們的存糧也最多能撐兩個月,但是晚稻要到十一月才能收獲,這還是不出意外的情況下,也就是說,會有長達一個多月的糧食空缺……”
趙孟啟捏著額頭沒有說話,只在心中苦苦盤算著從哪里搞糧食。
漕糧是不能再截了,不然臨安近兩百萬張嘴吃什么?
福建那邊也搞不到什么糧食,謝方叔來信,他總共也就買到了五十多萬石,陸續再往臨安發運,今年應該是買不到多少了。
兩淮和京湖都是戰區,本身就要靠其他地方補充糧食,四川就更不用說了,路途還遙遠。
這時,吳江知縣高甲出言道,“最多再有半個月就該栽種晚稻了,到時候絕大部分役夫要返回田間,以工代賑的糧食不就可以省下很多了么?”
立秋前得將晚稻種下,這樣還能挽回今年一半的糧食產量,自然得將勞動力放回去耕作,因此高甲說的似乎沒錯。
但吳潛卻搖著頭,“即便不做工,這些人就不用吃飯了么?雖然不用發工錢了,可不管是賑濟也好,售賣借貸也好,總要保證這一百多萬農戶有飯吃,實際上消耗的糧食并沒有變。而且,接替他們做工的廂軍即便只給口糧,每人一日也要兩升。”
說來說去,其實就是因為早稻絕收加上被洪水淹沒沖走的存糧,因此產生了五六百萬石糧食的缺口。
發覺自己居然有這么大的疏忽,高甲頓時尷尬,偷瞄了一眼燕王,見他并沒有表現出責怪之意,這才略微放下心。
除了高甲外,在場的官員,不管文武,也都紛紛群策群力的商議起來。
陳驍鯤撓撓頭,“若不然,先暫停征調廂軍?少十幾萬張嘴,總能省點糧食。”
吳潛依然否決了,“不行,水利工程不能耽擱,連續兩年大水,明年很有可能大旱,不過這一來主要工程都在太湖西岸,倒是可以緩解一點糧食壓力。”
“那就買糧吧,除了吳江本地的糧食都被官府掌控,其他州縣的士紳手里應該還有不少糧食,撐過今年是絕對沒問題的。”平江府通判周誠濟提議道。
“如今除了吳江縣的糧價因為官賣而保持著平穩,其他州縣包括府城,糧價都有不同程度的上漲,兩三百萬石糧食,若是花錢按市價買,那更會催高糧價,就算能買到,最少也要花六七百萬貫錢,這錢從哪里來?”
吳潛這話問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照向了燕王。
‘總不能讓我再向其他州縣的土豪們‘借’糧吧?估計才開口,就有人要造反了。’趙孟啟心中苦笑。
說是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要是皇帝真的敢不分青紅皂白就大面積奪取臣民財富,那必定要受到劇烈反抗的。
關于糧價問題,歷代朝廷的做法都是用類似‘常平倉’這樣的官方庫糧來平抑,而不是發布什么政令來限制,因為那樣基本沒什么用。
如果趙孟啟用強制法令規定糧價,高出規定就治罪,那么土豪們大不了就囤糧不賣,反而會讓市面上的糧食更加緊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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