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文才皺巴著臉,眼中百思不得其解,“這都大半個月了,咱們買下的糧食都有兩百來萬石了,這燕王怎么還有糧食?”
徐學謙也是一臉疑惑,“現在也開始播種晚稻了,前兩天,那些以工代賑的民夫已經解散歸家,據說燕王不但借給他們一個月的口糧,而且還借了種糧,這加起來最少也要兩百萬石,他怎么會有這么多糧食!?”
“這確實很奇怪,咱們在常州和安吉州買糧的事也挺順利,兩地一共買下了近四百萬石糧食,按理說,他應該沒地方弄糧食了啊。”
呂文才左思右想,愣是找不到答案。
為了買糧,他們已經花出去將近三千萬貫錢了,基本上能動用的錢財就快見底了。
雖說豪強們確實都富得流油,但現金總是有限的,銅錢還好,但交子并不保值,正常人都不會留太多在手上。
最近這幾日,為了繼續收購糧食,他們已經不得不動開始用金銀這類非常規貨幣了。
眼下的情況超出了預期,讓謝堂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他心中羅列出所有的可能性,然后一一排除,最后眼皮一跳,慢慢說出了一個猜測。
“難道,那小子挪用了建康府的軍糧和常平糧!?”
“他怎么敢?”徐學謙驚呼,“建康屯駐著十幾萬大軍,沒了糧食,那不得把天捅個窟窿?”
謝堂黑著臉,“他就是這么敢!除了建康,我想不到還有哪里能在短時間內給他提供這么多糧食,不對,應該還有漕糧!該死的,這小子真是膽大包天了!”
“這,這,建康光是軍糧就有一百多萬石,要是加上官倉常平倉,湊出兩三百石確實不難,可,丘岳怎么會答應?”呂文才依然不是很敢相信。
謝堂似乎已經想明白了,咬牙切齒道,“之前,那小子擅自調動馬行司的兵馬,丘岳不也沒有阻止么,說不定,丘老兒早就想.舔燕王的腚溝子了。”
徐學謙渾身打抖,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被嚇的,“這么說來,咱們的計劃失敗了?”
“不!咱們怎么可能會敗?只不過稍微增加了一點難度而已,他即便拆東墻補西墻,依然解決不了實質問題,他如今就是在想唬住咱們,那就看看,到底誰能撐到最后,呵呵,燕王啊燕王,現在可是你自己親手把自己推進萬劫不復中,這時候你就是想低頭也救不了自己了……”
謝堂此時還是有底氣的,雖然大多數錢財都被套牢在了糧食上,但只要糧荒依然存在,最后也能翻倍的賺回來,甚至如果糧荒擴大到周邊地區,那賺得還會更多。
但燕王捅下的這個漏子,基本上是沒有解決之道的,起碼,謝堂是想不出來的。
就在這時,一個書吏氣喘噓噓跑來,“倉使,糧價漲了,八貫了,安撫司售賣的糧食漲到八貫了,而且,今日入城的是整整三十萬石!”
“嘶……”徐學謙倒吸一口涼氣,“三十萬石!?”
“那豈不是要兩百四十萬貫才能買下來?倉使,咱們可就只有不到兩百萬貫了啊,還,還買么?”呂文才苦笑道。
“哈哈哈哈哈!”
謝堂卻仰天大笑,“黔驢技窮!那小子撐不住了!買,為了不買,不買的話才是中了那奸猾小子的計策,只要運進來的糧食沒有賣空,堆放在哪里,讓百姓看到有糧食,就很可能不再恐慌,只要他們情緒緩和下來,其實他們家中的糧食要支持上兩三個月也是足夠的,這么長的時間,已經足夠燕王借著經界拿咱們開刀了,所以,咱們必須堅持下去,砸鍋賣鐵也要湊到錢來買!”
“倉使,您的意思是說,燕王其實就快沒糧食了?他現在是孤注一擲?”呂文才瞪著眼驚詫道。
謝堂得意笑道,“定然如此,或許不要三天……最多五天,他就拿不出半粒糧食了,到時候,那就全由咱們說了算!”
呂文才和徐學謙心中雖然還有些許疑慮,不過還是遵照謝堂的決定行事。
他們陣營中的豪強不但把金銀全都拿出來,甚至還拿著地契店鋪做抵押,找常州安吉州臨安這些地方的大戶借錢。
隨后的幾日里,事情似乎真的向著謝堂的預料發展。
第二天還是三十萬石入城,不過糧價漲到了十貫,第三天和第四天就減少到了二十萬石,漲到了十二貫,到了第五天,只有十六萬石了,倒是跌回了五貫。
加上其他城池,五天一共兩百多萬石,謝堂這些人又花去了兩千萬貫,但他們的心情卻越來越好,越來越輕松,已經見到勝利在望了。
果然,第六天的時候,再沒有半艘糧船入城。
城中糧鋪還開著,但是糧價高達三十貫一石!
謝堂們狂喜,百姓們徹底慌了……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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