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人為食,禽獸不如也!”
“如此頑昧囂兇之蠻夷,不如伐之!”
“德以柔中國,刑以威四夷,島夷捕食我漢民,罪大惡極,當興師問罪!”
“野人生番不事生產,不知禮義廉恥,有何資格竊據我華夏固有之土?”
“生番性若豺狼,豈是人哉,當除之而后快!”
“以老朽之見,大可不必如此,圣人曰,‘雖之狄夷,不可棄也’,士不可不弘毅,我等俱為圣人子弟,正該對島上野人教與禮儀,使其移風易俗,成為真正的人。”
“周老言之有理,唐太宗說,‘夷狄亦人爾’,既然在我華夏之土生活,我等確有義務教其向善。”
“沒想到有這么大一片土地依然荒蠻,在下深感痛心,我等當繼圣人遺志,使其共沐教化。”
“流求一島為滄海所距,使中外相隔,典籍不能至,聲教不能及,因此而野蠻,正該由我等兼而教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流求島亦是不該例外!”
一群紅著眼的士紳,七嘴八舌表達各自的觀點,看似意見不一,甚至還有爭端,但核心意思其實是一樣的。
必須將這塊肥肉吞下!
“咳!”趙孟啟一聲假咳,讓眾人漸漸安靜下來。
“無論是懷柔也好,教化也罷,總得先溝通,但島上生番處于蒙昧時期,野性兇殘,基本無法溝通,不然也不會近千年下來,漢民一直無法在島上立足,因此想要開拓流求,武力是必備的。”
有士紳急切道,“左右不過一群生番,派出一萬大軍,最多四五個月便可肅清全島,明年開春便可開始拓荒種植!”
“你想得太過簡單了。”趙孟啟搖著手指頭,“首先,這大軍從何而來?整個福建路都湊不出一萬可戰之軍。”
“其次,生番雖然武備原始,但也是有戰斗力的,而且大多生存在丘陵叢林中,不是一次性就能清掃的,需要在島上留駐大量軍隊進行治安戰。”
“第三,出兵是要花費海量錢糧的,別說朝廷現在窮得叮當響,就算有錢,派出兵馬打下流求,又憑什么單單給咱們開拓?”
“第四,這是跨海,必須得有龐大的海運能力,并且東南海上并不太平,常有海匪出沒,因此還要有足夠的水師力量。”
“第五……”
士紳們聽完后有些暈,感覺這些困難確實很棘手,但是可預見到的龐大利益卻讓他們不愿罷休。
“殿下,是我等想當然了,此事確實需要從長計議,但想必殿下已經有所設想,不如直接明示,我等必定全力支持!”
“是極是極,殿下必定已有萬全良策,哪里需要我等費心瞎想。”
“殿下您就該怎么辦吧,咱們都聽您的。”
趙孟啟笑笑,“那孤就將想法和大家說說,若有不對就請大家指出。”
“開發這么一座大島,靠單打獨斗和零散為政是不行的,必須集合力量,統一步調,因此,孤打算成立流求開發公司。”
“股權架構依然如糖業公司,如此朝廷才會支持此事。”
“開發流求甚至難于太湖治理工程,因此,孤打算開發公司總投資為六千萬貫,孤代表皇家出資一千萬貫,替朝廷墊付一千萬貫,另外四千萬貫則發行四十萬股,后續視情況增資。”
“原則上來說,整個流求的土地使用權都歸開發公司所有,也就是相當于六千萬貫買下最少一千萬畝土地,這生意還是很劃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