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這樣的‘江湖地位’充當評定人,那自然不會有人去質疑。
章伊停了一會,確認在場無人有異議后,繼續道,“所謂佳人配才子,相得益彰,最后三位行首將從各自所得詩詞中,挑選一首以當場彈唱,以饗在座,而被選中之作者,亦會是該行首的知己密友。”
臺下,趙葙聽到這里,很是不屑,“呵呵,什么知己密友,不就是恩客么!?說白了,就是以色誘人,哼,無恥。”
趙孟啟哭笑不得,又不得不承認她的話沒啥毛病。
但是吧,這種做法,比后世娛樂圈的市儈風氣還是要好一點的,那可是為了利益,連高爾夫球都能塞兩個的。
在場大多數男人,尤其是自認為有些才華的,被點燃了激情,一個個都摩拳擦掌,準備大顯身手。
隨后,原本待在近仙閣超級貴賓區的吳文英被請上了臺,坐到了為其準備的桌案,接著周誠濟向大家宣布題目。
“由本官出題,實在頗有壓力啊,嗯……本官此刻仍然沉浸于燕王殿下的折桂令中,心中縈繞著‘相思’二字,那便以此為題吧,為了便于行首們彈唱,就不要律詩了,填詞便可,不限詞牌。”
嘖嘖,不愧是混官場的,時刻不忘拍馬屁啊。
在場男人都暗暗啐罵了一句,隨即立刻開始構思起來。
臺上,唐安安神情淡定似乎勝券在握,姬霓臉帶期許又有些無奈,嚴冉兒心中大呼僥幸,暗暗對周誠濟感激不盡。
在事前,她只知道最后決選離不開詩詞,卻不清楚具體方式,聽到要命題限時而作時,她就開始十分忐忑,甚至有些喪氣了。
這要是沒有點真本事,哪里能短時間作出詩詞,便是科舉考試,那也有三天兩夜,而且還要是佳作,那就更難了。
相熟之中,文人士子不少,但卻沒有真正的大才子啊,呂師夔是找了不少文人,估摸也就是只能出中等罷了。
一首上等可抵百首下等,其實也就是說,沒有質,想以量取勝基本不可能。
還好,還好……
追求文雅,真的是刻入宋人骨子里了,便是販夫走卒,也能幾句吟唱詩詞。
而在場的客人,可以算是宋代的上層社會了,大多都有文學功底,且不論好壞,作詩填詞都是基本功。
于是,都開始琢磨起來,而且又不是正經考試,并不會有什么嚴格的規矩,大家都顯得很輕松,便是相互商討也不打緊,也就當一玩樂。
半個時辰漸漸過去,其實已經有不少人填出了詞,只是沒幾個人把詞送上去,多少還是有些自知之明。
就在這時,周密似有所得,揮筆寫下一篇后,自己捧著走上舞臺,來到吳文英案前,很是謙恭。
“夢窗先生,學生幸得拙作,懇請點評指教。”
吳文英溫和笑著,“公謹勿須妄自菲薄,以你之才,將來定是要超越老夫的,所以何來指教之語。老夫今日托大,厚著臉皮充當一回品鑒客,給出的評語也不過是一家之言,大家也莫要太過當真。”
周密正色施禮,“能得先生點評,學生夢寐以求,一字一句都將謹記于心,不敢或忘。”
吳文英微微點頭,不再糾纏這些虛禮,拿起紙箋認真品讀起來。
片刻之后,他臉上訝異之情越來越濃,看完一遍之后,又再從頭細看。
“好!好!好!”
吳文英擊案大贊,又目光炯炯看著周密,“以往,老夫便認定你有大才,此刻,卻發覺仍是低估了你,無須多久,大宋詞壇必有你一席之地!”
得到如此之高的贊揚,周密驚喜不已,但還是保持著謙遜,“先生謬贊,學生惶恐。”
“哈哈,謙虛是美德,但過謙則偽,年輕人更該有當仁不讓的勇氣……這闋詞可是你新作詞牌?可有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