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未必吧。”一個不太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得了拉斯克醫學獎怎么了?那些諾貝爾醫學獎的獲得者也并不是樣樣精通。”
“要我說啊,他這次肯定要栽個大跟頭!”
“病人要是因此沒了,我看他怎么收場!”
介入科的饒良朋副主任還以為大家會接著附和他幾句,但尷尬的是并沒有。
走廊里面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一些人面面相覷,但都一言不發。
“老饒,伱這話說的有點不太合適吧。”旁邊有人對他說了一句,“高風可是鮑院士的學生,出了什么事你說不定要倒霉。”
“啥?!”饒良朋副主任沒反應過來,“手術又不是我做的,我倒什么霉?”
“鮑院士會認為你是咒的。”
“他老人家可是院士!不可能這么迷信的。”饒良朋嘴硬道,但其實他這會兒心里有點慌。
萬一真是出了問題,難不成他還真有麻煩?
我就說兩句難聽的,不至于吧?
“真的,鮑院士最護這個弟子了。”站在一旁打醬油的李友良認真的對他說道,“你最好祈禱手術能成功,要不然等著狠狠的挨收拾吧。”
“你誰啊?”饒良朋問道。
“我是高教授的秘書。”李友良回答道,“我剛才已經把你說的話給記錄下來了。”
鮑院士正在美美的喝茶,茶葉是他的得意弟子從h南帶回來的信陽毛尖,喝起來滋味鮮濃,,良久后齒間還有一股醇香。
他最近心情非常好,天天走路都哼著小曲。
“看大王在帳中和衣睡穩,我這里出帳外且散愁情”
“老師!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這唱霸王別姬呢!”熊華信急忙忙的跑了進來,“您趕緊給高風打個電話勸勸吧!他不知道怎么想的,給自己找事呢!”
眼見提到了自己的得意弟子,鮑院士立即坐直了身子,“怎么回事,他怎么給自己找事了?”
“直播著呢。”熊華信把手機放在了老師面前,“有個病人動靜脈瘺,高風要給他做射頻消融。”
“嗯,然后呢?這有什么問題嗎?”鮑院士問道,聽起來很合理啊,這算哪門子給自己找事。
“病人情況很復雜,您忘了,就是血管外科的那個小劉,您也過去看過的!”
“他啊。”鮑院士臉色一變,他想起來了,“這個患者的動靜脈瘺可不一般啊,這做起來恐怕有點棘手吧。”
“何止是棘手!魔都九院的林深教授做了兩個病灶都不敢繼續了。”熊華信繼續說道,“都說停止手術呢!但這個時候,高風突然站出來說他想試試。”
“您說,這能試嗎?”
“成功了自然皆大歡喜,失敗了說不定麻煩就大了,別人會怎么說?這可不是什么明智的決定啊!”
這下鮑院士急了,他趕緊拿出手機給高風打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老師?”
“高風,你怎么去做射頻消融了?”鮑院士不知道該怎么說,“病人這個情況太復雜了,你要三思而后行啊。”
“老師,您放心,我心里有數。”高風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哎呦!”鮑院士很是無奈,“年輕,還是太年輕了。”
在鮑院士的心里,高風壓根不需要冒險做什么高難度的手術,他的聲譽已經上升的足夠快了,按部就班就能到達常人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
猥瑣發育就好,出去浪萬一有什么變數可就糟了。
那個小劉這么年輕,要是去見了馬克思,家屬能不能接受?
要是接受不了,找麻煩怎么辦?
走正規的法律程序那好說,可萬一上來直接給你幾刀怎么辦?
有時候,一些家屬認為病人的死亡不是因為疾病導致,而是醫生給害死的,滿腦子想著讓醫生償命。
“他應該是沒想這么多。”熊華信說道,“可能就是單純的想解決患者的問題。”
此話一出,鮑院士愣住了,隨即沉默了好大一會兒。
“你看看,我這年紀一大,腦子里面全是名利聲望。”他自嘲道,“差點忘了一個醫生的天職就是盡全力解除患者的病痛。”
“您也是為他好。”熊華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