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氏越發心疼,自己的女兒她自己還能不知道?若不是真受了大委屈,怎么會這樣?
可她已經這么說了,齊氏也不好再問,“你好端端的,怎么跑去那里了?不是叫你這幾日就報個病,在屋子里養著嗎?”
“秋霜的事兒雖然跟女兒無關,可女兒到底失察,兩句閑話也沒什么,”謝淑華一副坦坦蕩蕩的樣子,隨即又露出憂慮的神色來,“女兒不怕那個,倒是另一件事,女兒著實心急。”
“是什么?”齊氏不由疑惑。
“是張姨娘那個孩子!”謝淑華皺緊了眉頭,顯得顧慮重重,“四妹妹著實不太懂事兒,那個張媽媽又是個別有用心的,竟然攛掇著四妹妹在爹爹跟前說那么一番話,害得爹爹竟然懷疑您。”
謝淑華悄悄打量,果然看到齊氏臉上有了怒意,便幽幽地嘆了口氣,“這張姨娘已經死了,之前的事情,說到底其實就落在了那個張媽媽和四妹妹的身上,我原想著,她到底是您的親生女兒,我與她說說,她總能懂些道理,自己去父親那里說明。
然后再將孩子送到頤和堂來,才好成全您的體面,如今張姨娘不明不白的死了,那個孩子不明不白地放在宴春臺,這叫怎么回事兒呢?!
父親后院兒里的那幾個本來就不老實,沒風也要刮起三尺浪,更何況如今,還有長房和三房的人,背地里怕是都在笑話娘親呢!”
這一番話切切實實地說在了齊氏的心坎兒上,一時對面前這個女兒又是疼惜又是寬慰,她不由問道,“那她沒同意?”
謝淑華聞言垂下了眼,沒有說話。
立在后頭的冬雪卻忍不住了,“何止是沒同意,還把我們姑娘臭罵了一頓,說這個時候去要孩子的,都是心里有鬼,說張姨娘說不定就是我們姑娘害死的,還說……”
立冬說著言辭就閃爍起來,似乎不敢再往下說了。
齊氏卻聽得火起,“還說什么?!”
“立冬,不許胡說。”關鍵的時候謝淑華連忙呵斥了一聲。
齊氏卻已經聽到了苗頭,“我在這里,看你敢有一個字隱瞞!”
立冬連忙“咚”地一聲就跪了,“四姑娘還說,三姑娘這么小小年紀,恐怕做不出這樣的事兒,說不定是……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她說是我?!”齊氏氣得肝都在疼,忍不住用力拍了下桌子。
“四姑娘說……”
“立冬!”見她還要說,謝淑華連忙去拉她,這一拉,袖子落下去,就暴露出如雪似的胳膊上的一道明晃晃的淤青。
齊氏猛然一驚,連忙將她的手拉過來,仔細一看,分明是被人掐成這樣的,“這是怎么回事?!”
立冬立刻哭訴起來,“太太明鑒,四姑娘說太太偏疼我們姑娘,還說我們姑娘是鳩占鵲巢,是賴著不走圖府里的富貴,姑娘又羞又氣,想給四姑娘道歉,誰知道四姑娘不領情,竟然還上手掐我們姑娘。”
謝淑華幾次開口都沒能打斷立冬的話,直等她這說完,自己也忍不住哭了。
齊氏被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當下就站了起來,“反了反了!這是給我找了個祖宗來,我倒要看看,她敢不敢在我面前說這樣的話!來,去宴春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