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芫便道:“還是我先說吧!”
也不等其他人回答,便將剛才在門口聽到的話又復述了一遍。
聽到丁香敢這樣跟謝頌華說話,屋子里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像是見了鬼似的看著外頭一跪一站的主仆倆。
長房安氏看熱鬧不嫌事大,頓時嘖嘖出聲,“這奴才訓起主子來這般頤指氣使,我這還是頭一回見,這哪里是奴才,這分明是請了個祖宗去給四丫頭供著呢!”
安氏是巴不得給齊氏找不自在的,見縫就要插兩針。
丁香立刻磕頭求饒,“老夫人老爺太太容稟,這是個誤會,奴婢如何敢指使四姑娘,其實……其實是四姑娘說她不大懂府里的規矩,怕行動間漏了怯,這段時間一直要我們對她嚴加管束學習規矩來著。”
說完她大約覺得這個理由找得特別好,連忙轉向謝頌華,“對吧?四姑娘?”
后面三個字尤其咬牙切齒。
謝頌華好像被她嚇得不輕,甚至哆嗦了一下,然后才結結巴巴開口,“我……這……啊……嗯!”
“這啊嗯是什么意思?”謝思華嗤笑了一聲,“四姑娘你這是被嚇得話都不會說了?”
謝思華的話說出來,把丁香下了個半死,只能不停地給謝頌華打眼色,嘴里苦苦哀求,“四姑娘,你好好說話呀!你說說清楚啊!四姑娘……”
謝云蒼眉頭皺了皺,“把蘭姑姑叫過來。”
這邊立刻便有人過去了,到了宴春臺,見著是壽安堂那邊的人,眾人都嚇了一跳。
白芍連忙笑吟吟地迎過去,“這位媽媽,可知道是為了什么事兒嗎?我們蘭姑姑正在忙,能否晚一些?”
說話間便塞了顆碎銀子過去,那媽媽悄無聲息地收下了,才冷著面孔道:“耽擱是萬萬不敢耽擱的,老爺在那里拿住了丁香審呢!立時就要帶蘭姑姑去問個清楚。”
說完了便又壓低了聲音將今天的事情抓重點跟白芍說了一遍。
白芍聞言便笑道:“媽媽可能不知道,我們院子里蘭姑姑是管事姑姑不錯,但平日里的事情,我知道的可能還更多一些,不然我一道去吧!萬一有什么疏漏,也好在老爺跟前分說分說,也省得媽媽待會兒再跑一趟。”
得了許可,白芍便趕緊去拉蘭姑姑,“姑姑快走,一大家子人都在壽安堂里等呢!可別叫我們姑娘受了委屈。”
說話間已經將手上的一只赤金鐲子塞到了蘭姑姑的袖子里,又壓低了聲音道:“姑姑可要分清楚情勢,這次的事情一起來,怕是整個院子都不得安生,橫豎平日里姐妹們對姑姑你也并無半點兒不尊敬,您就在宴春臺拿著您管事姑姑的份例,安安生生的咱們大家皆大歡喜。”
見蘭姑姑不說話,白芍的眉目便冷了下來,“姑姑為何會去外院,您不會自己不清楚吧?得罪了太太,難道還能在府里頭好過?姑姑應該不是笨人。”
眼見著那個赤金鐲子已經滑到袖袋里面去了,白芍才徹底放下心來。
宴春臺里其他的丫鬟平日里也沒少欺負謝頌華,這會兒無不是慌手慌腳,哪里還有心思在屋子里呆著,都躡手躡腳地跟了上去。
謝云蒼也沒那個時間慢慢捋這等內院里的事情,見著人來了,直接便問道:“你是我給四丫頭的人,你來說說,這段時間在宴春臺,這個丫頭是不是奴大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