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時候跑過去給謝淑華求情,那落在謝云蒼眼睛里代表了什么?代表了她這個外頭跑回來的女兒就是拎不清!
當然這是她心里的想法,這會兒自然不會在這個臨考的考生面前這么說。
她伸出左手慢慢地將被風吹亂的散發拂到耳后,語氣里仍舊帶著笑意,“我去替三姐姐說句話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到底我人微言輕,父親又有自己的想法,未必奏效就是。”
得了這句話,謝瑯華臉上的笑意便真誠了兩分,“四妹妹只要說了就成,其他咱們也沒法子。”
這說著才注意到謝頌華因為抬手袖子下滑而暴露手臂上的傷來,已經過去這么些天了,傷口上還是一層厚厚的暗紅色的血痂,在她白皙光滑的手臂上尤其顯得可怖。
他臉上的笑容不由的收了回去,“四妹妹這傷得厲害,我那兒有幾瓶上好的祛疤膏,你派個人去我院子里要去,就說是我說的。”
謝頌華自然含笑謝過,然后才與其他人一起目送著他登車離開。
這會兒她站在后面,倒是看清楚了謝荔旁邊的丫鬟,確實是每日里陪著她去慎思館的翠縷。
這會兒看著那丫頭戀戀不舍滿目含春的樣子,果然丁香說的是真的。
才與眾人分手,她就聽到玉如琢的聲音,“何必要去討他的喜歡!”
謝頌華便借口想一個人靜靜,將其他人打發在后面遠遠地跟著,這才壓低了聲音道:“這不是看他與我血緣關系近,還以為可以爭取爭取嘛!”
玉如琢卻是輕笑了一聲,“那他的祛疤膏還要不要了?”
祛疤的東西而已嘛!她又不是自己不會配!
剛才謝瑯華只不過這么一句話,連叫個人過來吩咐都沒有,她這樣大喇喇地跑上門,怕是反倒要起紛爭,白丟一場臉。
因而她學著某部宮斗劇里的女配道:“原是我不配。”
誰知玉如琢卻顯得有兩分不高興,“誰說你不配?你怎么就這樣自我看輕起來?一個謝瑯華就叫你沒了信心?”
謝頌華這才想起來,指環里的這一位并未受過該部火爆宮斗劇的洗禮,不能明白其中的三味,便連忙笑著道:“我不過就是隨口胡說,放心放心,沒有自我看輕。”
“你們謝家的姑娘里頭,便是誰都配不上,你也配得。”
他這一句話說出來,謝頌華只當他是在安慰自己,嘻嘻哈哈笑過就算,卻不知道這句話在玉如琢的嘴里說出來,代表著什么。
送走了謝瑯華,謝家的幾個姑娘便齊聚浣春閣。
浣春閣離謝頌華的宴春臺不遠,但是景象卻截然不同。
此處在湖邊上,幾乎是立于水面而建,三面都開著大窗,屋子里更有一處天井,種著一顆垂楊柳。
這會兒窗戶全部打開,風從湖面上吹過來,天井的水冒著絲絲的涼氣,便是不用冰,也有幾分夏日避暑的感覺,故而得名浣春閣。
此時應嬤嬤已經在當中最寬敞的屋子里等著了,謝頌華一進去就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大對。
當即便連忙往謝荼身邊站了,抬眼看去,幾個姑娘臉上都帶著些忐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