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其他人也紛紛跟了出去,謝頌華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跟上去看看。
誰知轉臉就看到謝淑華唇邊似乎含了一絲笑意,再一看,卻又只剩那張委屈又做作的臉。
還沒到二門,就聽到外頭有個蒼老的聲音在哭訴,“我的小孫子都快被你害死了,我今天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叫你償命。”
謝頌華趕到的時候,就看到謝云蒼正在跟一個頭發都有些花白的老人說話。
“謝閣老!”那老人含著淚道,“老朽縱然才學不高,也曾將您家的哥兒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來看待,他是老朽那么多學生當中最喜歡最有出息的一個,小小年紀就過了院試,是老朽的驕傲,后面這一路,老朽都在關注他的學業。
可老朽怎么也沒有想到,不過是在貢院門口與他多說了兩句話,被旁邊人恥笑了一句,竟然就叫他這般報復我!”
他說著又哭了起來。
謝瑯華就跪在一旁,眼睛里也含了淚水,“先生,先生明鑒,學生絕對沒有這個心思!怎么可能會動這樣畜生不如的念頭!”
老夫人連忙道:“紀先生先不要激動,你先把話說清楚,我家哥兒我最是了解,不可能會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這里頭必然有什么誤會。”
謝家的幾位姑娘都躲在影壁后頭擠擠挨挨地聽著前面那位紀先生說話,當謝頌華聽到“驅蚊水”三個字時,臉色倏然就變了。
她轉臉看向那頭的謝淑華,卻見她也正好朝自己看過來。
兩相視線一對碰,里頭的意思就清楚明白了。
至于外頭的事情,謝頌華都聽不清了,隱約知道老夫人這是拿著自己的名帖去太醫院請太醫給那紀先生的孩子醫治了,又著力安撫了那位老先生。
而幾乎是外人一走,謝頌華便被控制住了,直接拎到了謝云蒼和老夫人面前,其他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也都跟了過來,并沒有人阻止。
應該說,根本沒有人顧得上在意他們,所有人都在盯著跪在中間的謝頌華。
“驅蚊水是你給的?”
這次涉及到外頭的人命,其他人都不敢插嘴,都安安靜靜地看著。
謝頌華抬眼看了謝瑯華一眼,然后點頭,“是!”
“里頭加了什么?”
謝頌華一見謝云蒼的表情,就知道此事必然十分嚴重,當即半點兒不敢隱瞞,念出一長串的藥材名稱,“天竺葵、薄荷、瑞腦、香茅……”
謝云蒼一旁的太醫聽她念完,立刻補了一句,“還有一味紫述香花苞。”
謝頌華仔細想了想,非常堅決地搖頭,“沒有!我沒有聽說過紫述香這味藥,更不知道其功效,怎么可能會加在驅蚊水里。”
“我是親眼看到你把驅蚊水交給二郎的!”
齊氏此時看著謝頌華的目光像是要噴火似的,與方才出頤和堂的時候,有了很大的區別。
驅蚊水明明是謝瑯華從自己這里拿走之后給了那個紀先生的,齊氏看到……
電光火石之間,謝頌華頓時明白過來,她立刻問那太醫,“紫述香到底是什么?它的花苞加在驅蚊水里會怎么樣?”
“紫述香的花有毒,因它十分少見,常人并不知道,若是其栽種在室內,久處則容易讓人產生疲倦及眩暈感,若是長時間接觸,還會引起昏迷,甚至危及性命。”
謝頌華的目光不由轉向一旁的謝瑯華,頓時什么都明白了,驅蚊水不是要陷害她害那紀先生一家,重點在于謝瑯華的鄉試考試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