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伸出一只手,指了指林季巖他們另一邊的牢房,「你那邊的那個,是上個月提審的,然后就沒有回來,我聽著他咽氣的。
在邊上一個,審了三天,倒是回來了,躺在那地上,血流了一天流干凈了,人也就沒了,還有我這邊那個,哦不對,是這邊上上個,提審之后倒是沒死,但是兩條腿和兩只胳膊都沒有了。
不過然后被關去了水牢,你知道水牢吧?里頭都是水蛭和蛆蟲,人就關在里頭,哪怕是個好人進去,時間長
了,浸在水里的身體部分也會腐爛,然后就一點點地被那些水蛭和蛆蟲吃掉……」
「啊!」
那人說起話來,語氣不急不慢的,娓娓道來跟說書似的,甚至還有一種能讓人輕輕松松便身臨其境的能力。
林季巖聽得整個人都頭皮發麻,只恨不能將兩只耳朵給揪下來,終于忍無可忍,大喊了一聲,「你給我住嘴!」
誰知那人卻輕輕搖了搖頭,「要不然我怎么說你這么大一把年紀還顯得這么年輕呢?這樣的事情誰都知道的,你竟然一無所知,就這樣進了錦衣衛,著實是一條英雄好漢!」
一旁的嬌蕊像是吃不消了,看到林季巖這個樣子,她心疼得不行,便也皺眉道:「這位前輩,你還是少說兩句吧!林郎他是世家公子,如何能知道這里頭的腌臜事情?」
「這可不是什么腌臜事情啊!」那人卻還喋喋不休,「你說他是世家公子,那就更應該知道啊!這錦衣衛最喜歡對付的就是那些個當官的,無名小卒人家反倒沒有興趣。」
這么幾句話就差點兒將林季巖逼瘋了,他這是做了什么,竟然會來到這么一個吃人的魔窟里頭。
嬌蕊護著他往一旁的床上去,說是床,實際上就是兩三塊石板搭起來的臺子。
上面倒是鋪了一床被子,只是那被子都已經臟得發黑。
林季巖腦子里還在想著方才那人說的話,因而也就沒有留意,這一屁股坐下去,然后就感覺自己坐到了什么軟軟的東西上頭,同時還伴隨著一聲「吱吱」的叫聲。
他嚇得連忙又站了起來,只見一只胖老鼠拖著受傷的身子飛快地躥走了。
「啊!」林季巖和嬌蕊雙雙尖叫出聲,倒是惹得旁邊那人呵呵地笑了起來。
外頭謝頌華得了黃子澄的準信,不由為杏兒捏了把汗,那樣的地方,這姑娘還不知道能不能挺得過去。
哪怕是半天,那也是難以忍受的。
謝文鳶就在旁邊,聽了她的安排不大贊同,「你太高估林季巖了,他那個人永遠是自己最重要,你找來的那個姑娘或許當真叫他心動了,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不用想,他肯定是先顧著自己。
說不得還會將二哥哥和你抬出來,好逃避牢獄之災,且經歷了這樣的事情,回頭哪里還肯和離?只怕恨不能與我綁得更緊。
說完之后忽然察覺自己這話大約有些不妥當,又趕緊道:「不過姑母也知道你心里是想要幫我,姑母心里領你的情。
你放心,我不會放棄,這一次不行,下一次我也會努力爭取,一定要跟他和離,若是他真想讓謝家出手,我就要求他將曦兒的婚事全權交給我,也算是爭取了。」
「姑母別急啊!」謝頌華卻笑著拍了拍她的手,「這不是才剛開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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