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自然早就已經將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那個齊氏剛出來的那幾日,她還有點兒興趣,畢竟妯娌兩個人沒有明爭,暗斗卻也是斗了好幾年的。
當然,那個時候都是以安氏落敗為結局。
可惜的是,這一次出來的齊氏,卻像是和從前換了一個人似的,對于安氏的所有招惹,都像是看不見似的。
最多就是煩躁的時候,諷刺兩句。
固然每一次都能刺中安氏的痛處,可到底也沒有真的起什么沖突。
最重要的是,不管是謝家老夫人還是謝云蒼,都沒有提起過要她將這個管家權交出去。
不但沒有提起,就是連這種意思都沒有透露出來一丁點兒。
安氏自認為自己還是這個謝家內宅的主母,自然也就不將如今孤家寡人的齊氏放在眼里了。
再加上滇南的戰事因為如今路上通信不暢,她根本就不知道兒子如今的情況到底怎么樣了,一天到晚都提心吊膽的,哪里還有功夫去關心那么個妯娌。
這會兒聽到婆子提起,才猛然想起來。
不由撇嘴道:“她倒是逍遙自在了,一天到晚的不是躺著挺尸,就是東游西逛,如今竟然還浪到外頭去了。
進了謝家這么多年,我都沒有單獨去過那個別院,一天到晚的忙得要死要活,從前每一次去,好看是好看,卻還要顧著伺候老夫人。”
這話就純粹是抱怨了,從前每一次去,管事的都是齊氏,若是要說誰最累,那也得是齊氏才對。
不過這樣的話,安氏樂意說,旁邊的人自然也要知道如何奉承。
“太太是能者多勞,從前雖然不是您當家,但是您心里也知道最要緊的是孝順,是老夫人覺得舒服。
您這些事兒,大家都放在眼里的,如今看看整個京城誰不在夸太太您孝順又能干?”
這話戳到了齊氏的心巴上,如今在京城她的名聲可著實不差。
最重要的自然是兒子的緣故,可如今自己是謝家內宅的當事人,也著實算得上是一個原因。
這些個大戶人家,內宅誰管事,那誰就是真正的當家主母。
如今外頭的迎來送往都走她手里過,這讓齊氏如何能不驕傲。
心情自然也就好了不少,“對了,讓賬房的人看著點兒,如今可比不得從前,外頭什么東西都貴了許多,連米價都貴了三成。
田地里的收成又不好,縱然咱們家眼下還沒有到那一步,卻也得要提前先預備起來,萬一今年再來個什么事兒,行情又不知道會到什么程度。
你們二太太這一次出門,可不要如從前那樣擺譜了,純純都是浪費,當家才知道這柴米油鹽貴啊!”
說到底,還是不想讓齊氏太過于舒坦。
這也是正常,想必就是齊氏自己的都清楚這一點。
至于那些庫房和賬房里的,都是府里的老人了,誰能不知道大太太和二太太之間的齟齬?
從前二太太威風的時候,可沒有少在暗地里對大太太的事兒使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