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兒,你以為你真是狀元之才嗎?只不過是吏部那些人想要拉為父下水。他們送你一個狀元,其實是要抓住為父的把柄,要讓我跟他們沆瀣一氣。
“你連這個都看不清楚,讓你入朝為官,只會讓我謝家家破人亡!”
謝光熙第一次對兒子說這么多,說這么深入的話題,只是現在說來卻像是一把把尖刀,刺入謝飛云的心中。自己竟然沒有狀元之才,全部都是別人設下來的陷阱?
那自己這么多年來堅持的驕傲,豈不是可笑至極?
“不,不是這樣,一定不是這樣的。”謝飛云完全無法接受這個真相。
“你若是不信,可以去查當年的卷宗,在你科考之后,吏部十三個大小官員下獄,就是因為他們徇私舞弊,其中一個就是你的老師。”謝光熙繼續說。
“這怎么可能,這絕不可能!”謝飛云喃喃自語地說,他感覺自己的人生已經快要崩潰了。
“飛兒,你是我的兒子,天下哪有不愿意看到兒子出色的父親。但你們三兄弟,沒有一個有做官的才能啊。你以為靠著為父在朝廷的關系,就能平步青云出將入相?這官場,猶如深海,看著平靜,實際上波濤洶涌,一不小心就是誅九族的下場。
“當朝太子,本來要登基為帝,但不過短短數月,情勢就徹底逆轉,連命都丟了。即使為父如今的地位,也是如履薄冰。這武朝看似盛世,實際早已衰弱不堪。為父只希望你們能夠安安穩穩過完這一生,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而已。”
謝光熙這番話語重深長,說得謝飛云淚流滿面。自己這么多年來,難道真的錯怪了自己的父親?可是,如果父親真的是疼愛自己的,為什么看到自己武功盡失,都不愿意幫自己報仇?
謝飛云啞著嗓子問道:“爹,那你為什么不幫我?兒子現在知道錯了,只要你幫我報仇,我一定誠心悔過,絕對不會再想以前的事。”
謝光熙看著這個小兒子,忍不住又嘆息了一聲,問道:“飛兒,我問你一句,你這傷勢,真的是因為御劍門的人對你用了下三濫的手段暗算嗎?”
“當然……”才剛說了兩個字,謝飛云就說不下去了。
此事來龍去脈,他自己心里清楚。說松鼠航用了詭計,這個沒錯,但要說對方是下三濫暗算自己,那就是純粹的污蔑了。
“飛兒,你難道還看不清楚嗎,你如今跟當初考科舉一樣。白云觀將你當做棋子,想讓為父出手對付御劍門而已。”
“不會的,師父對我一直很好!”謝飛云堅持說。
“你若是不信,那為父跟你賭一局。若是你勝了,我為你修復經脈,保證你武功更勝從前。你若是敗了,乖乖跟我回家,以后再也不要四處廝混。如何?”
“爹,你想賭什么?”
“就賭白云觀的心思,你如今可以追隨清盛道士離開,就說我將你趕出家門。三日之內,必定有結果。到時候,你自然就明白了。”謝光熙說。
“好,我賭了!”謝飛云說完,也不顧自己的傷勢,邁著虛弱的步子離開了書房。
謝光熙看著兒子的背影,第三次重重嘆息。重新坐到書桌上,謝光熙從那些公文里面抽出來一本,封面處御劍門三字清晰可見。謝光熙仔細地看完了上面的內容,然后在公文上批了一個“可”,然后蓋上了自己的印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