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爬到墻頭,時錦正欲收回梯子,不成想,內墻之下傳來一道意想不到的聲音。
“怎么這是知道回來了”嗓音疏懶清越,比之平時還要溫和無害,偏偏她被唬了一跳,手中的梯子一松,整個人不受控般向著墻下摔過去。
二爺原本氣時錦不聽話,竟又跑出去尋崔秀才,想讓她在墻頭掛一掛才好。
只未想到他才一句話,時錦便從墻上跌了下來。
身體比之意識更快,他瞬間挪移,一把接住了掉落下來的時錦。
那人的胳膊分外有力,托住急速下墜的她亦從未有過吃力的模樣。
時錦的心差點跳出嗓子眼兒來,尚未來得及驚呼,便被他抱了個滿懷。
她尚來不及感激,二爺的腳便往墻面一蹬,帶著她又攀上了墻頭。
待得把時錦丟在上面,二爺這才迅然落下,站在一株桃花樹旁。
那株桃花樹下放了一張矮幾,還有一架躺椅。眼下不過二月中旬,桃花只鼓出細小的花苞,偶有盛開著,亦是孤零零得立于枝頭,嬌俏可憐,宛若掛在墻頭的時錦。
打眼瞧著二爺于躺椅上坐了,悠閑自在得往時錦這表瞧了眼,那人才再次疏懶得開口,“你可知錯了”
時錦跨坐在墻頭,整個人都戰戰兢兢的。剛剛的竹梯因著她的動作歪倒在墻外側,想要抓住甚是不易。她兩手扣著墻頭的縫隙,牢牢固定著自己的身形,以防再次從墻頭跌落下來。
二爺氣勢咄咄逼人,她強忍著顫抖的雙腿,軟了聲兒央他,“奴婢知錯了,二爺放奴婢下來,可好”
樹下的男人冷嗤了聲兒,“既然知錯了,那便說說,錯在哪里”
時錦沉默一瞬,聲線拉穩了些,“奴婢不該瞞著二爺出門也不該去瞧表兄”
倒是個識時務的,只這些還不夠。二爺的眼瞇了瞇,“那你便說說,該如何罰”
“”時錦猶豫了下,“要不便罰奴婢打掃清風院”
“不夠。”二爺抬眼撩她一眼,便見她扣著墻縫的手在抖。
“罰奴婢浣衣”時錦又道。
二爺仍自搖了搖頭,猶自不滿意。
時錦咬了咬牙,身上的肌肉已然僵直。只她突然住了口,渾身抖著,不再求他。
二爺瞧她滿臉隱忍,便知她的生了惱。當下暗暗磨了磨牙,聲音也帶了些壓抑,“既然你沒甚好主意,那便由爺自行安排。”
說罷,他手中一枚銅錢,打在了時錦腿窩處。
那銅錢的力道不大,只打亂了她的平衡,迫她又一次從墻上跌落下來。
這一回,二爺速度更快,笑瞇瞇得站于院墻之下,只等天上掉下個小丫鬟。
待得時錦又被他接住,她來不及掙扎著下地,便被他一把扛到了肩膀上。
時錦欲要掙扎,卻被他拍了拍,“你想讓所有人都聽到你在這里”
二爺壞心得捏了捏她的腰,將她抵進了那間放花匠用具的簡易小屋。
屋子太小,又沒窗子,里面擺滿了各色鋤頭用具,可供落腳之處不過方寸。
方一入了屋,周遭便跟著昏暗下來。
她的后背貼著門,幾乎避無可避,偏偏二爺壞心得在她耳邊問她,“你說,這片桃林,會不會有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