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溺了
自二爺的偏房出來,紅綺整個人都有些渾渾噩噩的。
她想要集中精力想想現下的處境,可又靜不下心來。
輾轉反側良久,終是下定決心般起了身,于旁邊的門上瞧了瞧。
旁邊住的正是瀾漪。兩人原在怡翠閣時便算得上是互相倚仗又互相背刺的朋友。
若遇到出手闊綽的恩客,她們自是互不相讓,但若對方被欺,亦會抬手幫上一把。
常年的默契使得紅綺第一個想到了瀾漪。
隔壁房間黑乎乎一片,瀾漪應是正在睡著。
紅綺想到這一點,緊張忐忑的心也跟著略略平復下來。
她不是一個人
抬手在隔壁門上輕叩了叩,紅綺的聲音在清冷的夜里帶了些微微涼意,“瀾漪,你睡了嗎”
只她才叩了幾下,便發現那門不過虛虛掩著,并未栓死。
她由是抬腳輕入了屋,一步步循著記憶中的方向摸過去。
“嗤”火折子被吹亮后露出些許明亮來,坐在粗紋細雕牡丹花桌邊的人捂著火折子點亮桌上燭火。
借著那陡然亮起來的光亮,紅綺自腳底突得竄起一股子寒氣來。
坐在桌畔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冷肅端凝的千總大人。
“剛剛,果然是你。”躍動的燭火有些不受控般飄搖了幾下,連帶著齊墨璟身后的影子也跟著晃了晃。
紅綺的臉霎時慘白如紙。
她猛然跪在地上,以頭抵地,砰砰砰磕著響頭“奴家錯了奴家錯了求爺恕了奴這一回罷”
她整個身子抖如篩糠,涕泗橫流,分毫沒了適才妖嬈嫵媚的模樣。
齊墨璟懶懶得皺了下眉頭,只覺著這紅綺比瀾漪還要不濟事些。
只瀾漪再不可能爬出來了,倒是不好再更換,他只耐著性子問底下的人,“你也想做正房夫人”
“不,奴家不想奴家一點也不想奴家只想做個洗腳婢,入齊府本非奴家所愿,還望齊大人念在紅綺不懂事的份上,饒奴家一命”
這哪里是做什么正頭夫人分明是催命的祖宗
誰也別想攔她她便是做一輩子洗腳婢,也勝過呆在這祖宗身邊
齊墨璟嘴角抽了抽,只覺著這人聒噪得緊,“齊府需要一位夫人,以后,你便是齊府的女主人。”
言罷,他竟是不再瞧紅綺一眼,徑直站起身離開。
紅綺待得齊墨璟離了屋子,整個人登時癱成一團。
此時,她便是連哭都哭不出半分來。眼下哪里還有什么不清楚的
瀾漪分明是被當做柯夫人釘死在了棺材里,而她,便是這齊千總盯上的另一只獵物
“對了,”原本邁出屋子的男人嗓音清懶得緊,仿佛在提一件無足緊要的小事,“莫要想著逃跑。上一個惹怒爺的女人四肢還癱著。”
紅綺眼中最后一點光,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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