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二爺準時回來,他幾乎日日都這個點回來,甫一進屋,便瞧見她頭上簪著的迎春花。
她嚇得趕忙點頭,眼中的淚卻是不受控般大顆大顆往下落,瞧著楚楚可憐極了。
那是她第一次瞧見二公子,的確端方如玉的好模樣,與他的大哥大相徑庭。
那只迎春花掉落在地面上,細黃的花瓣被捻上塵埃。
只是,阿弟……
他這話一出口,空氣陡然一冷,便是連時錦后背都跟著涼了一瞬。
她緊緊環著他的脖頸,那一刻,他便是整個世界……
被他清冷冷的目光鑊住,她眼中帶了些茫然,想要上前,眼中卻畏縮了一下,腳步漸停,停在他身前三步遠處。
她也唇角含了笑,以最快的速度迎向他。
那幾日,二爺都好似在氣著,便是她百般討好,他卻依然冷肅著眉眼,甚少與她搭話。
他這個侄兒倒是溫潤如玉的性子,可惜魄力不足,只不知今兒個緣何如此,竟敢這般大膽。
她的臉脹紅得厲害,又轉瞬蒼白得仿若沒有血色。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帶了些虛無縹緲的倉皇,還有想要逃離的卑怯,“二爺天人之姿,奴婢……不敢肖想……”
他那幾日也委實清閑,再沒有出府,只是與她耳鬢廝磨,卻又清冷如故。
齊天逸卻是坐得端正了些,目光中帶了些認真,“二叔既不喜她,可否割愛與侄兒?”
他卻是個壞心的,掐了掐她的腰,雙目嘲弄,“錦兒說,是不是?”
她就像一個茍且偷生的玩物,被豢養在那間不見天日的房間里。靖安侯府的下人們只知二爺金屋藏嬌,卻從未見過她在外面走動。
齊墨璟自她頭上摘下那支迎春花,聲音難得帶了絲溫和,“倒是別致,哪來的?”
從頭至尾,她便是他面前的一個丑角,將所有嫻貞女子該有的矜持盡皆拋開,卑賤得比之仙樂坊的姑娘還要不堪。
她見他并未生氣,心中頓時多了些歡喜,嗓音輕快地回他,“二公子插在窗框上的,奴婢瞧著歡喜,便……”
墨色的氅衣將她環了個嚴嚴實實,下一瞬,她只覺著整個人被凌空抱起,向著清風院正房而去。
“過來。”他壓抑著嗓音,眉頭輕皺,顯得耐性極不好。
是啊,她便好似二爺擺在房中的一個物件、亦或者一個寵物,每日里所有的期冀,便是二爺歸家,一邊看書,一邊撫著她頭上絨發,那般懶散模樣,倒好似逗弄一只貓,疏淡且悲憫。
然而,他的話卻涼薄得緊。
齊墨璟的目光在自己這個侄兒面上逡巡一遭,似是在思索他話中真假。
“崔時錦,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他道。
后頭的夢一如既往的沉悶。
她只得謹小慎微地察言觀色,每每慌著與他研磨、讀書,卻換不來他半個笑臉。
齊二公子發現了她。
他掀唇一笑,淡淡抬起眼皮,目色中盡是倦怠,“不過是一時覺著有些趣味的玩物罷了,于情卻是無礙。”
齊天逸唇角含笑望了時錦一眼,斜倚在紅木漆花靠椅上,身姿松散,“上回來二叔房里,只聞其聲,卻未見其人。到底心中好奇,是何等女子竟讓二叔也沾染了情色。眼下瞧著,心中多了些了然。”
他雙眸垂下,掩住一雙眼中的嘲弄之色,聲音辨不出喜怒,“我倒是無所謂,只不知,錦兒,可還愿意?”
說這話兒時,他抬眼望了時錦一眼,目光中的冰冷有如實質,仿若在瞧一個死人。
她雙膝一軟,徑直跪了下去……
謝謝三只熊2008和賢雅小資投的月票,也謝謝大家的推薦票,新月份開始了,繼續加油吧!
:<ahref="https://fd"target="_blank">https://fd</a>。手機版:<ahref="https://fd"target="_blank">https://fd</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