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夢境
時錦做了很長很長的夢。
夢里的她因著被大公子糾纏不休,退無可退之下,勾引了二爺。
他的眸子冷清清的,襯于夜色下,讓她忍不住瑟縮了下。二爺無疑是清冷孤高的,仿若高山上泠泠清雪,又似淙淙細水中破碎姣白的月。
他的清冷越發襯得自己仿若泥潭中兀自掙扎的污泥,便是連存在都是一種罪過。
她的腳往后退了一步,那一刻,自小的教養令她覺著羞恥又卑賤。然而,在想到時年時,她的心中又生出些不得不如此的絕望。
清白的衣仿若最后一塊遮羞布,被她含著淚扯下,他卻依然高高在上般不帶一絲情緒般瞧著她。
她的眼中含了淚,身子也跟著一點點顫抖起來,就好似自己所有的面皮俱已扯下,偏偏他無動于衷。
兩廂對比之下,愈發襯得她下賤如斯。
直至遠處小廝經過,她的眼中幾乎蘊了絕望,而他,卻如惡魔般,明明面無表情,她卻從他話中聽出了隱隱的惡意,“繼續。”
她由是抖得更厲害,只麻木著跳著不知名的舞,心中的絕望一點點擴大,黑暗一波波涌來,又將她徹底吞噬。
在她心中一點點陷入死寂時,一只骨節分明的手終于探了過來。
二爺的目光陡然變冷,目光銳利得瞧著她頭頂的嫩黃顏色。
待得齊二公子又如往常般來了清風院,二爺親自傳了他進屋。
“二爺……”她輕喚,雖不情愿,卻還是一步步上前,乖順得環住他的腰,“奴婢想您了……”
時錦的眼中顯出些歡喜來,心中對外面的世界向往又畏懼。
只是,她低下頭去,掩去眼中的一抹難堪。
“錦兒倒是乖覺懂事。”他放了她起身,又抬目望向齊天逸,“人也見了,二侄兒欲要留下來用飯?”
那一瞬死而復生般的錯覺令她淚流滿面,然而,所有的聲兒都被她壓抑入喉間,沉悶的、絕望的、又絕處逢生的……
她話未說完,本還帶著些溫和的男人便鉗住了她的下頜。
她只得盡職盡責地當一只寵物,無事時與他研磨、枕于他一側與他讀書、亦或者由著他興致上來,清冷自矜得由著她放浪形骸。
直至……
他好似對她頗有興趣,每日里得了空兒便會取兩塊奶酥點心隔著窗縫遞于她。
在那說笑聲漸漸靠近時,她的眼中已然只剩下麻木,左不過一場草席,結束這荒唐又可笑的一生。
時錦原放在他胸前的手一點點彎曲起來,整個身子略略繃緊,面上的神色更顯黯淡。
明明一日的時間,那花兒已然不復清晨的嬌艷,她卻喜歡得緊。
直至有一日,他在遞點心的時候,又遞過來一枝嫩黃的迎春花。嫩黃的花枝招搖著,上面的花瓣孱弱又倔強,盛開于春寒料峭的時節,卻又開出動人的花兒來。
他笑起來時與大公子不同,顯得格外干凈澄澈。時錦受了他的禮,便蹲在窗戶下聽他在那兒說些閑話。
她知道,每每這時,他便愈是危險。
她卻從未搭話,兩個世界的人,又有什么好說的?
齊墨璟仿佛被那淚珠灼燙了一瞬,抽手離開。
她的頭不由得垂得更低,心中卻隱隱帶了些期待。不知二爺……
時錦瞧不懂他,只能將所有心思都花在討好他上。
那些話似是對自己而說,又好似只是隨意感慨。
二爺如慣常般坐在踏腳搖椅上,一雙手錮著她的腰肢,目色冷淡得瞧向齊天逸,“今兒個怎么得空來清風院?”
那般長的時日,仿似時間也跟著凝固起來,她望著他的目光愈發孺慕,自欺欺人得想:他身邊向來沒有其他女人,或許,在二爺慣來冷清的心中,自己有那么一點點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