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死狀極其兇殘,不是開腸破肚,便是臟腑破裂。
更有甚者,經那綠煙潑面,燒蝕如惡鬼,膿瘡滿面,皮開肉綻,好不駭人!
偏偏一時半會還死不了,只能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一將功成萬骨枯!
這凄慘一幕,除了讓膽小者心有戚戚之外,反而愈發將義乾道士襯托得神通了得!
昌蘭知府聞訊,更是連夜召見義乾道士,奉為上賓。
翌日清晨。
謀害昌蘭城月余精怪被斬消息,轟動全城。
官家組織人馬,拉著僵尸游街示眾。
別看那僵尸幾乎被斬成了人彘,經過連夜修復,已經拼出人形,滿身黑毛的掛在十字木架上,引來無數臭雞蛋、爛菜葉。
“呀,這就是那害人精怪?長得端是駭人。”
“可不是,不僅長得駭人,本事更是嚇人,昨晚那動靜,真是可止小兒啼哭!”
“哎呀,東大街都被撞塌了數幢吊樓!”
昌蘭住民聞風而動,追在游車左右,議論紛紛。
更有哀嚎聲不絕于耳。
哭得肝腸寸斷!
“天殺的妖孽啊,還我夫君,還我夫君!”
“我的兒啊,你睜開眼瞧瞧啊!”
游街馬車緩緩駛過,在那哭喪的家屬群中,一名拄著拐杖的黑臉漢子,顯得格格不入。
他佝僂著身子,滿眼血絲的瞧著那游街的黑,心如刀絞。
那被百姓憎惡唾棄的妖怪,既是他的殺子之仇,也是他兒尸身啊!
“道爺,駱某有一事相求,還望道爺看在昔日情面上,搭把手,幫個忙!”
駱飛白看向莫川,滿臉悲愴。
“駱鏢頭,但說無妨。”
莫川心中嘆了一口氣,尋思著駱飛白怕是想要他拔度亡靈。
“道爺,自古講究個落葉歸根,您看這街也游了,人也示眾了,可否幫我兒尸身討要回來?”
駱飛白聲音中透著悲涼和哀求。
“駱鏢頭,非貧道不愿幫你,令郎身軀已遭厲鬼奪舍尸變,即便經過超度,恐怕也有邪佞之氣殘留……唉,這種情況,他們不會放人的。”
莫川勸慰道。
“駱某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兒遭此凌辱!道爺,義乾道長已成知府眼前紅人,我托盡路子也難進其門,您是義乾道長的摯友,想來見他一面不難,我只求能見他一面。”
說話間,駱飛白遞上一塊私銀,看樣子足有八九兩。
莫川嘆了一口氣,拒收了銀錢,卻道:“罷了罷了,我試試看吧!”
兩人一老弱一病殘,本想找輛馬車過去。
結果,全城狂歡,車馬根本尋覓不得。
平時跑前跑后的趟子手,今兒也不知去了哪里?
兩人只能邊走邊尋馬車。
還好兩人運氣不錯,走半道尋了一輛瘦馬舊車,往永清巷而去。
到了義乾府邸,卻見逼仄的三尺青石巷,停滿了馬車。
仗著老弱病殘,兩人廢了半天勁,湊到門前,卻見守門道童下巴都要翹到天上。
待駱飛白塞了銀錢,莫川報了衍真名號,那道童才低頭看了一眼道:
“原來你就是衍真道士,且候著,我去去就來。”
說完,鉆進小院,關上房門,隱隱還能聽到掛上門閂的聲音。
莫川神色平靜,耐心等著。
好一會兒,道童開門,露出腦袋:“進來吧!”
駱飛白連忙客氣道:“多謝仙童引路。”
莫川沒吱聲,拱了拱手,抬腳進入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