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鳳眼一睨,便似發出寒星點點;玉手一晃,只在椅背上狠狠地抓著,卻用寬大袖子掩住,不讓外人瞧出。
聲音略有顫抖,卻依舊是凌厲的鳳唳,只是針對的對象卻不是賢妃,而是另外一邊的王修儀,“王修儀!”
皇貴妃重重地拍著手邊迎枕,連著未央宮院中的幾些小雀都不禁一顫。
“娘娘。”王修儀聞言站出,恭敬行禮。
“你與潘貴人比鄰而居,又是曾生育過公主之人。本宮不是吩咐過你,要你好生照顧潘貴人么?如今賢妃這話,可見你終究是未能使宮中眾人信服啊!”
這罪,便是真真的莫須有了。
紓甯心中又不禁泛起一陣惡心來,動不得賢妃,便只能動老實巴交的王修儀,拿別人撒火,這可真是令人不齒。
“娘娘恕罪,都是臣妾的過失。”縱使皇貴妃安插在旁人身上這罪名如此令人無語,王修儀卻也只能生生忍受,不敢多反駁一句。
連潘頌都看不下去,離席道:“皇貴妃娘娘,修儀娘娘對臣妾十分照顧,并無任何不盡心之處。還請娘娘明鑒。倒是臣妾愚笨,許多事情便是修儀娘娘說了,臣妾也不得領會其中要領,反而惹得皇貴妃娘娘與賢妃娘娘擔心了。”
“是么?”皇貴妃眼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目光,便又靠在椅子上,輕飄飄地轉動手中攢金絲米珠護甲,“那你倒是真不懂事了呢!身懷龍胎,竟如此不上心,若是教陛下知道了,該有多傷心啊!”
“娘娘……”潘頌本意不過是為無辜受累的王修儀說幾句話,卻不想遭了皇貴妃這般一打,一時間一驚,腦子里便不知該說些什么了。
“來人啊!”皇貴妃高高地于上首瞥著站在下頭的王修儀與潘頌,眉頭微蹙,手中輕輕一翻,只道:“潘貴人懷著身孕,本宮不敢責罰。可王修儀受本宮之命,竟不用心,實在該罰,就罰王修儀跪兩個時辰罷。”
潘頌還欲再說些什么,皇貴妃卻是直接無視,直接命人將潘頌給架到一邊,“潘貴人若是再說,王修儀就再多跪一個時辰。”
強權之人,自然不會講道理。
“娘娘,這未免有些忒過霸道了罷。”如今滿宮嬪妃,也只有賢妃敢這般無所忌憚地與皇貴妃說話了。
“霸道么?”皇貴妃輕蔑地道:“本宮是皇貴妃,奉陛下之命協理六宮,六宮嬪妃皆由本宮與皇后照看。本宮想要責罰一個嬪妃,不過是本宮的權力,賢妃說話,還是謹慎些的好。”
“娘娘,臣妾若是說錯了什么,您沖著臣妾來便好。何必叫上王修儀呢?王修儀是老實人,可經不起您這般責罰。”
“是么?”皇貴妃輕飄飄地看著賢妃,眼中不屑更多了幾分:“本宮想要責罰誰就責罰誰,本宮的話,就是鳳旨,誰能違抗?”
“不能違抗么?我才不信這個邪,皇貴妃要是有能耐,就來責罰我好了!”卻是一少女的聲音,明顯含著不滿與不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