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陰美人的第二次暈倒,便也不會吸引眾人目光了,眾嬪妃用就或是驚奇或是幸災樂禍的目光看著陰美人。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一陣唏噓之后,便也都各自退散了。
畢竟,比起陰美人暈倒,大家更加關心的是陰美人剛才說出她的罪惡之事,還牽扯到了皇貴妃。
那么皇帝灰如何處置她,又會如何處置皇貴妃呢?
沒有嬪妃不期待的。
宸妃與沈婕妤混在其中,見事情不妙,相對而視,便也都明白了,皆是立即跑到未央宮去給皇貴妃傳話。
皇帝不會立即去找皇貴妃問罪,這是二人都明白的。
未央宮中,皇貴妃正悠閑的品茶聽曲,其實她不愛喝茶,總覺得茶水毫無滋味,可如今潘頌腹中孩子流掉,而太子林樘又被自己打擊的暫時不能復出,她覺得心中愉悅不少,連無滋無味的茶水都變得甜蜜了不少。
雖然鬧鬼之事使得她有些不愉快,然而她素來不信鬼神,自然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
“娘娘,不好了。”可是沈婕妤與邵宸妃的呼喊聲卻是將皇貴妃從好意頭中給拽了出來。
“什么事情啊?如此慌張?”皇貴妃不滿地蹙眉道:“打擾本宮的好興致。”
旋即她便也反應了過來,沈婕妤倒也罷了,可宸妃素來是最沉穩不過的性子,如今連著她都這般著急,該不會是什么大事罷。
不禁收攏神色,示意樂曲暫停,“說罷。”
宸妃與沈婕妤齊齊跪在地上,你一言我一語地將方才之事說了,皇貴妃聽著,臉色越發凝重,心底更如被砸了個大坑一般。
“娘娘,如今,可萬萬要想一個好法子才好啊!”沈婕妤無不憂慮地道。
“本宮自然知道得想個法子,只是如今能有什么法子?照你們方才說的情形,陛下幾乎是默認了,本宮能怎么辦?”
皇貴妃畢竟是年紀大了,到了關鍵時刻,腦子便也不怎么運轉了。
“陛下是默認了,可沈婕妤……”宸妃小心翼翼地道。
“她就是個瘋子!”皇貴妃啐道:“她竟是個如此不中用的,本宮當初可真是走了眼,竟是能留她在本宮賬下。”
說罷,她不禁嘆了幾聲氣,真是悔恨至極。
“娘娘說的不錯,沈婕妤……就是個瘋子……”宸妃低眉順眼地對著皇貴妃道。
“本宮自然知道……”皇貴妃嫌棄道:“這還用你說……”
忽地,她目光一動,便道:“是啊,她都瘋了,瘋言瘋語罷了。”
宸妃點了點頭:“娘娘聰慧,她既然說的是瘋言瘋語,自然許多事情都不能算數了。只要您一口咬死了,說陰美人是胡言亂語。按照陛下與您的情誼……”
話不用說太滿,皇貴妃到底不是完全蠢笨之人,她只略略想了想,便伸手吩咐著:“來人,給本宮換上一身素色服飾來。”
……
而待到皇帝終于鼓起勇氣去往未央宮尋找皇貴妃時,卻見皇貴妃正跪在偏殿道像前,誠心祈求禱告的模樣。
“只盼陛下能平安順遂,盼著宮中再無子嗣凋零讓陛下傷心。”她只淺淺道。
一番話,說的其實并不怎么真切,可偏偏這話落在皇帝心中,他便覺著簡直是真切無比,仿佛這世上再沒有比這還要誠心的禱告了。
登時便覺著十分感動。
心里更是柔軟了十二萬分。
這般想著,他便是連語氣都溫和了許多,“芳瑞……”
皇貴妃早算準了差不多的時辰,知道皇帝會來,自然心中不驚奇,只是裝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一般,只淡淡地道:“陛下何時來了?怎么也不叫人通報一聲?”
皇帝本是連在皇貴妃面前該說什么惱怒的話都想好了,此刻竟是渾然拋卻到了腦后來,只道:“朕……來看看你。”
……
長陽宮。
林樘卻是對紓甯發起了火來。
他本是溫潤的人,且自從和紓甯相熟悉之更是一句重話都未有和紓甯說過,整日里溫柔如水,時刻能讓人感覺到溫暖如春。
可今日的林樘卻實在是有些暴躁。
幾乎是要跳起來一般對著紓甯道:“我就知道你會這般,你怎么能如此冒險?如此自做主張,你可知道,若是被發現這后果該有多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