紓甯本能地覺著奇怪來,“哪能這樣的?殿下來辛苦為我布置宮室,我連陪殿下都不陪。傳出去了,人家可要說太子妃懶得不成樣子了呢!”
林樘依舊是溫和耐心地對自己笑著,只是卻是不依自己,想想又道:“阿簡待會子要來的,我和他說會兒話,怕是……顧不上你。”
“原是如此。”
嗯,他們之間若是商量什么事宜,自己倒是確實不適合在一旁了,因此便是點點頭:“好罷,那我就不過去了。”
林樘點點頭,先是扶著紓甯好生坐下,才道:“你且等等我,待到晚上,我再派人來請你。”
臨走,他還沖自己擺了擺手。
香云夢云看在眼中,彼此相視,皆是一笑。”
“殿下對姑娘,還真是好。如今,竟是這般體貼了。”夢云笑著給紓甯倒了杯解渴的水遞給了紓甯。
“瞧著如今殿下,可比剛大婚時候好多了。”香云也附和著:“不過瞧著咱們姑娘,也是比剛入宮之時對殿下的態度轉變了許多。”
夢云不能再贊同,瘋狂地點著頭:“可不是嗎?想想咱們姑娘,之前還說什么,‘看見那個太子就煩’呢!”
一向老實的夢云,今日膽子也大的出奇,竟是掐著腰學著紓甯的模樣。
紓甯:“……”
“再瞧瞧咱們姑娘如今溫柔似水的模樣啊!一看見殿下,高興的跟什么似的。”
紓甯大囧:“有么?”
“難道沒有?”香云不知何時取來了一面銅鏡,陡然橫著紓甯面前,“姑娘自己看看便知道了。”
銅鏡之內,一女子正面泛紅光,嘴角更是掛著不自覺的微笑……
這不正是自己嗎?
“你……你……”紓甯忙地彈開,“你真是越發無法無天了!你,你胡說!”
“胡說?”香云直“咯咯”笑個不停,“奴婢胡說不胡說的,姑娘自己心里最是清楚了。若是不信,您去問夢云啊!”
便是轉而將目光投向夢云。
結果顯而易見,夢云的回答,也很讓紓甯“失望”。
“算了,你們兩個,都是一個鼻孔出氣的,自然是指望不上你們。”紓甯氣急敗壞地背過身子去,卻是越想越覺著生氣。
……
到了傍晚,便是傅海過來傳話,請紓甯去萬禮殿。
“萬禮殿?”紓甯不禁好奇:“我記著,殿下還是住在體華殿來著。”
傅海卻一笑:“殿下自然是歇息在體華殿的。不過是萬禮殿風景好,臨水而坐。殿下說,于萬禮殿中用晚宴最是風雅,便是先于萬禮殿中用了家宴,待用完了,再請娘娘體華殿看看。”
紓甯當即便明白了,只一笑:“倒是我疏忽了,這換了新宮室,按著規矩,自然該是用家宴的。”
傅海點點頭:“正是了,還請娘娘換上大衫才好。雖只是家宴,可規矩不能少。”
紓甯答應著,自然是記在心里,只等著到了時辰好去赴宴。
一個時辰后,天便也黑了,傅海便是親自帶了人過來接紓甯。而紓甯亦是一身大紅色大衫霞帔,頭戴花鳥翟冠,自是極其富貴莊重的打扮。
一如新婚當日,只是心境卻是完全不同了。
想起新婚當日的場景,竟是有些感慨了。
萬禮殿鄰水而建,其大殿主體建造于甘泉宮的甘泉湖中間的島上,因此轎子載著紓甯到了湖邊便停下了,傅海只笑著說轎子太大,倒是進不去回廊,還請紓甯屈尊步行。
紓甯自然沒有不答應的份,只是沿著那曲折小廊回走了幾步,便見著廊邊湖邊,皆是升起了海棠花燈,這一路走下去,竟是有上千只了。
上頭還有各色詩句。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滿地的花燈,自然是一場視覺盛宴,那各色燈都糊上了彩紙,里頭的燈火自然呈現出了彩色光影,紛飛交映間,只覺得無比的絢麗燦爛。
紓甯心中卻不禁一動。
她想起了,這海棠花燈,在國朝的不同含義……</p>